第18章 李曼的饭馆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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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饭馆开业那天，没搞什么排场。
按照李曼的想法，原本是要搞个庆典的，郑老四说没必要，也不合适。一来郑辉还在牢里呢，这就大鸣大放的，不应该。再者这街面上，能够对一个饭馆的前景有所影响和有所助益的人，请那么一桌子，也就够了。
虽然有些不乐意，李曼最终，还是采纳了郑老四的意见。开业那天，也就只请了一桌子人。这一桌子人，都是郑老四替她安排好了的，各行各业的都有，只是没有政府的官员。
郑老四说，新来的镇长书记，去是请不动的，没什么来往，其他的小虾小蟹，就没必要请了。政府的生意，不好做，尤其是餐饮，一个一个的单子，签了压着，到时候人一走，新官不理旧事，就都成了烂账。当然，请得动镇长书记，那是另说。所以李曼，以后你做这饭馆的生意，要懂得人情世故。
郑老四坐主位给李曼压场，李曼坐在他身边，其余个人，根据资历、地位、名分等入座。一开始对于开饭馆，李曼是抱着闯一闯的心态，今天见了这些人，她心底变得笃定了。有了郑老四给她铺路，她这饭馆，在这街面上，一定能够立得住脚。只是，恰恰也因为郑老四的这一番鼎力相助，她心底的沉重，又多了几分。虽然她跟郑辉之间，未来会怎样，她看不清楚，但是，郑老四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郑辉的缘故，郑老四出的力越多，她欠的人情债就越重。可是眼下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曼饭馆的名字，叫小曼家常菜。
李曼最先是征求郑老四的意见，让他帮着取，郑老四拒绝了，态度很明确地说，“这是你自己的饭馆，名字还是得自己取。”
李曼想来想去，好几天，想了十几个名字，都不满意，最后起了这么一个，小曼家常菜，亲切，随和，接地气。
也算是差强人意吧。
李曼征求郑老四的意见，郑老四说，“不用问我，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你心底要有郑辉。”
李曼说，“四叔的话，我记住了。”
门面不大，二十几个平方，靠里面隔出厨房，外面就只够摆放两张长方形木桌子，供来客吃便餐，炒饭炒粉吃小粑粑什么的，二楼三间屋子，装出来六个包间。开业那天请客，坐八仙阁，请的各路神仙，挺应景。李曼亲自下厨，做糖醋排骨，红烧肉，清蒸鲈鱼，板栗烧鸡，可乐鸡翅，麻婆豆腐，干煸洋芋丝，另加一份三脆，几个凉菜，一碗三鲜汤。李曼会烧的菜不多，可乐鸡翅还是现炒现卖，刚学的。为了做好这一顿饭，单单准备食材，就花了她一整天。
李曼有个堂哥，叫李有福，在湖南打工，饭店里给人家掌勺，出去有好些年了。这回答应回来帮李曼三个月，都说好了，三个月后，饭店生意好，他以技术入股，跟李曼一道，合伙经营，生意不好，他还回湖南打拼。李有福提前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前两天，骑摩托车摔断了腿，住进医院，开业这一天，李曼才不得不独自撑持。好在她会烧的菜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拿得出手。
饭馆里招的两个服务员，算起来，跟李曼是远房亲戚，以前就在饭店里做过，很懂得察言观色。李曼把她们招到这里，有照顾她们的意思，她给她们开的工资，并不比她们在县城的低，在这里，也不会受人欺辱。她们当中大的一个，管丹，今年二十三岁，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就是多年前，被人欺辱了生下的。女孩子模样长得也还可以，但因为带了这样一个拖油瓶，找不到好的人家，只得嫁了个四十多岁的二婚男人。那男人原先在街面上有些房产，好赌，全败光了，后来又吸毒贩毒，进了牢里，管丹一个人无依无靠，把孩子送回娘家，又到县城里找活做。李曼见她可怜，把她叫到这里来了。
她们做的，就是些端盘子洗碗的工作。
郑老四尝一口麻婆豆腐，说，“这道菜，功夫已经到家了，跟天上人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凭这道菜，就算没有那个谁，李有福是吧，就算没有她，你这饭馆的招牌，大概也是立得住的了。”
郑老四说的天上人间，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饭店。天上人间那排场，李曼见识过的，她跟郑辉的订婚宴，就是在那里摆的。十五桌人，花了好几万呢。事后，她还埋怨郑辉，乱花冤枉钱。郑辉说，“讨着你这样的媳妇，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我心底乐意。”这话，李曼当时听着，还是很受用，尽管一面仍然为那些花销感到可惜。
李曼说，“四叔说笑了，天上人间那样的排场，哪是我们这样的寒门小店能够比得的。”
郑老四神色一肃，目光一一从众人面上扫过，说，“我不是说笑，大家都尝尝。”
众人一一尝过，都觉得，四爷所言非虚，这麻婆豆腐，果然味道好极了。无论色泽、口感还是味道，样样没得说的，色香味俱全说的，就是这个。
郑老四说，“是吧，我呢，从来做什么事，都是有一分事实说一分话，走到哪，都要讲个公道，不会因为李曼是我侄儿媳妇，为了给她捧场，就言不由衷。”
众人说，“那是，四爷您，啥时候不是金口玉言。”
郑老四说，“今天开业，请大家捧场，但事不凑巧，请的厨师，临时出了状况，没能够来。这些个菜，都是我侄儿媳妇亲手做的，大家都尝尝，以后省不得，还要麻烦大伙照应照应。”
那天，郑老四向李曼郑重介绍的第一位，阴沟鼻子，花白头，郑老四让李曼称他游叔，游叔人脉广，黑道白道，三教九流，他都认识。有他搭桥牵线，到饭馆吃饭的，绝对少不了。
那天，李曼烫了个大波浪，在菲菲廊店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