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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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府草草用过午宴就随同赵茜离开了赵府。吃饭的时候还有个花絮，赵茜或是提前和下人吩咐好了，午宴四个肉菜大荤，各人一桶米饭，连碗都没上，我和赵茜姑娘各人就着饭桶，风卷残云，吃的干干净净。我笑着和赵茜道：“进京这么久，就数这顿吃的畅快。”

诗会地点在汉城湖，诗会起人是睢阳公主。睢阳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妹妹，当今圣上共有姊妹五人，仅陛下一个男丁，陛下行二，长公主宜阳公主，三公主咸阳公主，四公主南阳公主，以及最小的睢阳公主。睢阳公主成亲不及两年，驸马就因酒后坠马而亡，民间传说睢阳公主克夫，睢阳公主寡居两年后也未再嫁，平日自诩为才女，颇喜欢搞些诗会，酒宴，召集些文人墨客饮酒席宴，因其与陛下感情最好，陛下也就听之任之。

汉城湖是西安城内最大的湖泊，占地三千余亩，为皇家御用玩水之地，平民百姓不得入内。睢阳公主为了在湖上举办诗会，特命工部造了一艘长十五丈，宽六丈的巨船泛舟湖上，每次诗会巨舟泛湖一周，湖上风光旖旎，微风拂过别有一番情趣。文人墨客皆以收到睢阳公主邀请为荣。

我就是一打酱油的心态，跟着赵茜姑娘来到汉城湖边，或许我们来的早了点，船上只有七八个士子，分成两组站在船尾，似乎分别在讨论着什么，我和赵茜姑娘顺着滑道上了船，其中有个士子似乎认识赵茜，远远的一揖，却未上前。赵茜对我说，那是御史大夫韩无言之子，韩立，才学不错，诗会上屡有佳作，这次黄河台大赛诗歌比赛他有望代表大秦出战，其余几人我也不识。

“睢阳公主做为东道主还不到场？”我问赵茜。

“睢阳公主历来喜欢午睡，一般要申时左右方会到场。前期诗会都是睢阳公主的贴身侍女主持，这贴身侍女和你还有几分渊源，这贴身侍女孟晚霞是前太子舍人孟庆杰之女，圣上即位后，孟庆杰告老还乡，辞官不做，孟晚霞原本要随父离京，却被睢阳公主看上其文采，睢阳公主让圣上封孟晚霞为尚仪，原本尚仪是为后宫服务的女官，却被睢阳公主拉倒自己公主府为自己服务。”这孟晚霞我确实有几分印象，小时候我和太子一起读书，孟晚霞大我与太子五六岁的样子，这孟晚霞长期被孟庆杰伯伯叫来监督我与太子读书，我小时候一直称呼她晚霞姐姐。太子比我早慧，似乎对孟晚霞颇有几分意思，孟晚霞对太子却很严厉。

说话间一群人自远处走来，当中一高峨女官，身边簇拥着几个大家闺秀，后面跟着几个士子，在后面十数名下人跟在其后，赵茜说，当中的就是孟晚霞。这群人上得船来，我与赵茜身量皆高于常人，孟晚霞看到我们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小云儿，你回来了？”小时候，孟晚霞一直称呼我小云儿，这久违的称呼一下子拉进了我和孟晚霞的距离。我伸手一揖：“晚霞姐姐。”

“我昨天去教武场看你选拔比赛了。本来想今天诗会结束后，就找下人寻你的，你自己却撞上来了。”

“我是和赵茜姑娘一起来的。我今早上面圣，借了赵姑娘的胭脂马，还马的时候赵姑娘说你们这里有诗会，我就不请自来了。”

“赵茜姑娘是诗会的常客，你回京了住在哪里？”

“朱雀大街的缘聚客栈，孙楠楠哥和我一起回来了。”楠哥与孟晚霞也是旧识，孙楠与孟晚霞年纪相仿，小时候我们也经常在一起玩耍。

“好，诗会结束后，我有空就来寻你们，请你们吃饭。在边军这么久，有没有把诗词歌赋拉下，我一会可要考你的。”

“在边军的日子哪有时间研究这个，早已诗词不通了。”

说话间，一个婢女走到孟晚霞身边一福说道：“尚仪大人，时辰到了。”

孟晚霞冲我歉意的一笑，转身走到船板中间道：“时辰已到，此次诗会开始。请各位才子淑女就今天汉城湖的美景作诗一，时间两炷香为限，题材不限，言律不限。我们请来了国子监的祭酒王冕大人和来我国游学的孟圣人的弟子粟源生粟大人做为评判。”原来韵儿的父亲叫粟源生，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韵儿父亲的名讳。

孟晚霞宣布完比赛规则，一群下人上来，摆了十几张条案在船板上，每个条案上都有笔墨纸砚。看来谁诗文出来了就要题在上面，我也无意作诗，背着手，走到船舷，目视湖尽头，湖天连接处，金波粼粼，景致唯美，微风吹过心旷神怡。

一炷香后，陆续有士子，淑女完成诗作，开始落笔，这时岸边一阵喧哗，只见粟源生粟大人和一六旬老者并排上得船来。六旬老者我不认识，想必是国子监祭酒王冕大人。下人早搬来两张太师椅，两位大人分左右坐下。想了想，我走上前，对粟大人一揖到地，“粟伯伯。”粟源生粟大人看到我也非常高兴，对我说，“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听小女说，骑射武三样比赛你都拿了冠军，要是能在诗歌上夺冠，那可就是天下第一等文武双全了。”

“粟伯伯莫要取笑我，我是陪朋友过来见见世面的，我的文采比之诸位可差远了。”我退后一步站在赵茜身边，赵茜看着我奇怪的说道：“我听爷爷说你文武双全，作诗不是什么难题吧？”

我笑笑，没有言语。陆续有文人士子上来递交自己的诗作，我站在后面望着湖面，默不作声。

这时，远处一宫装丽人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看来是诗会的正主睢阳公主到了。睢阳公主上的船板，对着王冕大人和粟大人一福说道：“感谢王冕大人粟大人来评点诗会。”孟晚霞将收集好的习作陈于案几之上，睢阳公主站在边上和王大人粟大人一起边看边点评。孟晚霞走过来对我说，“你的诗作呢？”

“我没做，也不知道该写什么。”

“必须作，不作我罚你站。”小时候我与太子一起读书的时候，每当学的晚霞姐姐不满意，晚霞姐姐就会罚我和太子的站，这一句话就拉回七八年前，我还是个孩童朗朗读书的时候。

侍者开始摆上酒水，果盘，众人纷纷落座，我正欲跟着赵茜姑娘入座，孟晚霞却让侍者吩咐我单独一桌，并且走到睢阳公主身侧耳语了几句。睢阳公主看了我几眼，微微颔。

一个个才子淑女朗诵上前朗诵自己的诗作，王冕大人与粟大人分别加以点评。总的来说，这些诗作大体韵律工整，虽无惊艳之作，亦可称得上中上之水准。

眼前的酒水似为果酒，微甜，中午在赵府的午宴偏重口味，我拿着果酒当水饮，既解渴，又好喝。不知不觉一壶酒已经饮完，我招呼侍者又端来一壶。突然听到粟大人说：“边军将军唐云安，昨日选拔赛三项夺魁。我曾有幸见得唐将军诗作亦是不凡，唐将军文武双全，实乃大秦之幸。唐将军不如也作诗一。

睢阳公主和着说：“昨日宫内上上下下都在说着唐将军教武场的英雄不凡，不想唐将军文武双全，对诗词一道也有研究，不知道本宫今日是否有幸能得唐将军之佳作？”

睢阳公主与未来的岳父大人都话了，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我看着西边的落日，此时已近酉时，夕阳斜撒万点光于湖面。

一道残阳铺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五月初三夜，

露似真珠月似弓。

我随口抄了句应景的诗只想蒙混过关。今日正好五月初三，老白大人的诗虽算不上惊艳，却也工整意境深。

“好诗，诗香弥漫，格调清新，绘声绘色，细致真切。”王冕王大人赞道。

“景致描绘细腻，意境洒脱磅礴，月似弓又描绘出几分军旅的豪迈。”粟大人也是赞不绝口。

睢阳公主说道：“如此此诗当为今日最佳，唐将军麻烦你手书一遍，我让工匠裱起来。”

我走上前，用笔默写了一遍。

“烦请唐将军落个款。五月初三睢阳公主诗会习作。谢谢了。”

公主有令。我自是一一照办。

接着就开始了晚宴，宫廷御宴，菜如流水次第上，我还是第一次品尝御宴，大快朵颐，只可惜每样菜分量偏少，吃的颇不过瘾，我斜眼看了一下赵茜姑娘，现她再也没有中午与我一起共进午餐时的豪迈，时不时还用手遮掩。我忍不住哑然失笑，赵茜看到我在笑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吃的更加大家闺秀范。

宴后，我正欲同赵茜离开汉城湖，睢阳公主的一个侍女拦住了我，说睢阳公主有请。

我随着侍女来到汉城湖的云亭，只见睢阳公主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孟晚霞侍立旁边，睢阳公主瞧见我，稍微正坐对孟晚霞说，赐座。

我对着公主一揖道：“不知公主找我何事？”

睢阳公主说道：“一周后就是诗对文的选拔赛，不知道唐将军可否愿意参加诗文选拔？”

“回公主，唐某一粗鄙之人，恐怕无法参加诗文选拔。”

“晚霞和我说她与你是旧识，对你的诗歌水平大为赞赏。我也想帮皇帝哥哥分忧，如你能参加诗歌比赛取得好成绩我重重有赏。”

“回公主，非不愿，实在是能力有限。”

“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参加选拔赛再说吧。”

我拒无可拒，只有先应承下来。

从汉城湖出来后，已是二更天，我很想去见粟姑娘，又怕唐突佳人。想到今天粟大人必定会把今日诗会之事告诉粟姑娘，想及此处，按捺住相思的心情回到了客栈，到了客栈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