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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完全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变化，愕然的看着那些星光飞入自己体内。他回过神来时，哪还有什么星光？
房间内，莫云愣愣的坐在床上，感觉刚才的一切犹如梦幻。他抬起左手，刚才那颗珠子就是在左手拿着的，此刻那里哪还有什么珠子，一只如梦似幻的简陋蝴蝶图案印于手上，粗看之下仿佛孩童的涂鸦。
莫云凝神，仔细盯着那图案，他感觉线条在逐渐扭曲，最后化成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莫云感觉一阵恶心，转头不在看那图案。
这一转头，他愕然现，周围皆是巨大的巨大球状物体，此外是一片黑暗，零零散散的有着光的巨球，他脚下哪还有什么土地？看着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他脑中闪过了曾经听过的些许留言。
那是白霜寒给他讲的，说是一些民间流传的传说。据说有一片“永暗之海”，那里一切都是黑暗的，又恍若大海，无边无际。那里有无数诅咒，有的会灼烧人的皮肤，有的会导致人得上怪异的病，无药可医……海中是无数的球状结构，它们巨大无比，仿佛比天还高远，比地还广阔。
想着这些，莫云感觉头止不住的疼，最后脑子中的一切念头都扭曲混杂在了一起，化成了两个小篆字体——太虚。他曾跟着教书先生学过小篆，此刻震惊的看着这两个字。
突然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缩小，他看见了无数的光辉体在不断的靠近；他看见一片无边的黑暗；他看见一个梦幻般的巨大漩涡；他看见……之后看见的一切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述，仿佛世间万物都包涵在这些景象中，最终一切都扭曲，化作一只身纳星空的蝴蝶。隐约间，他听到了一声轻笑。那声音空灵，他听不出什么，只能勉强听出是男子的声音。
一切归于虚无。
眼前重新出现了他的左手，那蝴蝶图案上，些许光亮正在消散。“这……这究竟是什么？武者的力量么？那真的是人能达到的力量么？还是说……”他悚然一惊，脑中回想起何为道的话。
摇了摇头，他不去想那些出他理解的事情，起身穿好衣物，走出了房间。何为道的身影已经不在了，看起来是昨天夜里离开的。
莫云向着竹林外走去，凭着记忆，他找到了进来的路，按着记忆中进竹林时所踩踏的地方，他安全的走了出去——不知为何，他记忆一向很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失误。
竹林外，他愕然现，哪里是他来时的路啊，山峦层层叠叠，竹林就置于群山之间。莫云感觉今天生了太多出自己理解的事情，转身回到了竹林。
他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地图——那是白霜寒手绘的九州地图，据说她记下了曾经看见过的暗阁武者的地图。“暗阁的人经常干些无聊的事，比如这个，我听说他们为了搞清九州的划分，花费几年，派人亲自去走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他们是怎么绘制出这个地图的啊……”这是白霜寒当时所说的话。
“青州、兖州、冀州、雍州、徐州、豫州、扬州、荆州、梁州……就情况而言，这里确实还是青州，而那么多的山……我大概知道竹林在哪了。”莫云嘀咕着，随后收起了地图。
莫云又拿出了一些饰品和一柄戒尺——他回莫府时想带走了所有亲近之人的遗物，却只找到了母亲、丫鬟小雪和白霜寒的饰品，还有在自己卧室挂着的、教书先生曾经打他用的戒尺……
只有这些了，莫云眼神暗淡，如今看来，这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一批人中，仅剩下的无辜之人——根据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娘亲的变化也是被迫的，呵。
再次走出竹林，他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讲遗物埋了进去。轮到白霜寒的“遗物”时，他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那是一枚朴素的簪。
再次回到竹林，莫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坐在亭子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霜寒大概是还活着，活着就好……那所谓的‘渔夫子’，或者说那个帮了我的老道究竟是什么人？那珠子又是什么？听老东西的意思，难道他是所谓问天楼的人？又为什么要帮我？老东西没有杀我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莫云想着，很自然的把何为道称呼为“老东西”。
“老东西杀了我家人，不管他们究竟怎么样，那所谓的‘十岁诞辰’过去后又会对我怎么样，但至少他们曾经确确实实的是爱我的家人，老东西他必须死……但我的‘家人’又毁了我所挚爱的、他们之外的一切，我……而且若不是老东西，我也活不下去了，父亲他们若是还活着，我也一定会被逼迫修那邪法的，他们把我身边一切不是血脉至亲的人都杀了……”莫云正流着泪，突然愣了一下。
他像是想起什么，瞳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全莫府只剩下父亲和娘亲，三位哥哥两位姐姐的尸体……也就是说他们杀光了所有人？！对啊，只是我身边并且没有血脉关系的人，他们的尸体怎么可能堆满整个地下室！……不是说他们在子女十岁时举行的邪法祭祀只杀他们所亲近的、一切没有血脉关系的人么？等等，父亲似乎说过，我是远任何人的天纵奇才……”
莫云脸色惨白，他明白了，他那丧心病狂的父亲是要举行一场更为庞大的祭祀，为他这个“天纵奇才”修炼邪法打好根基。
“为什么总是我，我该怎么办……”莫云崩溃了。
莫云趴在石桌上绝望地哭着，头一下一下地磕着石桌，已经渗出了血迹。血液流到了左手掌心，那蝴蝶图案闪过一道光芒，莫云逐渐冷静了下来。“我会杀了何为道，算是给你们复仇，从此以后我不再是莫云，我们不再是家人。”莫云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天空说道。
莫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百善孝为先”，而教书先生也一直强调着“以父母为大”，他所说的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思想的禁锢让他注定不能放弃为家人的复仇，而良知让他做出了他心中最为不孝的选择——与莫家断绝关系。
等到因哭泣所带来的无力感消失，莫云起身，再度走向竹楼，他不知道他所做的是否正确，他也不想管别人的评价，他只想顺从着自己的内心去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