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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柯开车在地铁站跟前停下，然后扭头对副驾驶位上的女生说：“我不会送你到你住的地方，以防万一吧。”
姜鹤心认真说道：“嗯，我也不会问你住哪儿，万一我真被他们抓了，也不可能把你在哪儿供出来。”
王柯点了点头：“另外，第一期视频做好了也先别。”
姜鹤心笑道：“放心，我明白的。那今天先这样，我回去剪一下素材，再见啦。”
“嗯，再见。”
看着她下车，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里之后，王柯拿起手机，点开阅读app。
果然，今天的第二章已经更新了。
而且新出场人物正是姜鹤心。
从一开始的陌生，然后互相怀疑，再之后取得一定程度上的信任——这章正文把他和姜鹤心的交流过程给写了一遍。但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没有写陈天薇那边的情况。
要知道陈天薇的情况，只能等明天的更新了。
王柯退出app，深呼吸几下做好心理准备，然后点开通讯录，拨了吴然的号码。
没等几秒，对方接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王柯：“我是上次跟你聊过的那个司机，还记得吗，我说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可能……”
“哦对，是你啊哥们！”吴然的口气顿时变得热情了许多，“怎么样，那孩子的家长同意了吗？”
王柯：“我问过了，孩子家长还是有点犹豫。所以他就托我问问，你们有没有家长群之类的，可以让他先加进去看看？他跟我说，要是能跟其他家长先聊一聊就好了。”
吴然笑道：“叔叔还挺谨慎的嘛。没关系，我们有个招生群，去年的、今年的还有一些没有让孩子可以先让你们加进去看看。我等下把群号给你嘛。”
王柯的声音里也有了笑意：“那好，谢谢哈。”
————
得到了群号之后，王柯不仅建了个小号加进去，还把群号转给姜鹤心，让她也用小号加进群里。
他进了群却一言不，只是在群成员列表里一个个翻。
点开每一位家长的头像，看有没有开朋友圈，再看有没有关于孩子的动态。
在他的印象里，中年人似乎不太愿意朋友圈，至少更新的动态比年轻人普遍要少，但有一种事情是例外，那就是孩子。涉及到孩子的事情，有许多人都了一大堆朋友圈。有的是控诉游戏、短视频毁了孩子，或者分享一些‘为什么孩子越来越叛逆’之类的短视频。
而在这些家长的朋友圈中，他现，有很多人的居然都是阳光德尚的广告。
【阳光德尚矫正学校，大力招新！】
【15天免费试训，一对一专业纠正方案，持续十年秉承专业严谨的态度……】
【如果您的孩子也有厌学、叛逆、早恋、网瘾……】
【创立十年特惠，学费半价！】
看着这些广告，王柯感觉有点反胃。广告里的孩子都穿着黑色制服，站军姿或跑操之类的训练手段都还好，但有的图片是孩子跪在父母面前痛哭流涕——虽然主观上很厌恶，但王柯不得不承认，这一套还真是抓住了潜在客户的痛点。
能让叛逆的孩子跪在面前认错，恐怕是某些家长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翻着翻着，王柯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些异样的朋友圈。
这位家长只了这么一段文字：【前一天晚上还给我洗脚，口口声声要孝敬到老的孩子，第二天就偷了证件远走高飞，电话也不接，微信也拉黑，何其寒心！！阳光德尚宣传的矫正，难道就是矫出这么个白眼狼吗！！！】
王柯犹豫了一会，用小号加了这位家长的好友。
他的好友申请里写的是【我是准备报名阳光德尚的家长，想咨询一下前辈】。
于是，对方秒加上好友，然后立刻就来一条：【把孩子往那里送千万要谨慎！！！我儿子没学会怎么焦顺！！！只学会了怎么假装孝顺！！！！！】
一连串的感叹号令人心惊，而且就这短短两三句话里，还有错别字。
王柯：【我看到您的上一条朋友圈，还是阳光德尚的广告呢。您不是很推荐他们吗？】
愤懑的家长：【那是他们的营销手段！！帮他们广告！退学费！！！】
王柯：【是退一部分学费吗？】
愤懑的家长：【一万多的学费！！！个广告！！退三千！！！本来这三千他们也不退！！今年报名的有优惠，学费只收五六千！！！】
王柯盯着这十多个感叹号夹着的文字琢磨了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往年是一万多元的学费，今年降到了只有五六千，以前的家长知道了以后来闹，逼得阳光德尚出台了新政策，就是帮他们打广告可退还一部分学费。
他又提问：【交一次学费，能让孩子在里面待多久啊？】
【半年！！可以提前接孩子出去！但是学费不退！！！】
这位家长还在着全是感叹号的文字，劝人报名之前一定要谨慎。但王柯却陷入了沉思。
一万的价格，比他想象的要低。
他在网上查过类似矫正学校的收费标准，无论规模大小，门槛普遍都在两三万以上，像是曾经闻名全国的豫某学院更是半年三四万。
而阳光德尚如果只收一万多，甚至五六千，那真的有赚头吗？
这种矫正学校的成本，可不只是伙食、工资和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