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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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离开舅父家他再也没有出过门外。说他不想出门那是痴人说梦。初来乍到的他对西晋的风土人情民俗风情等等皆是充满着好奇，可就在那日后他便被县署的差役给堵了门。
但却没有禁足，只不过他每一次带着茵茵出门拜访，身后都会跟着几个差役。
走在充满着生活气息的街上，可现实中却成了另一幅景象，人流稀疏的街上只有支起的几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小摊子，食客寥寥无几，角落里避风避雨的窝棚再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老弱妇残，其中皆是没有青壮年的人影，八王之乱的后果已经出现。对于他颇为忧虑。
正好这时肚中响起声音来，茵茵又要贪玩起来，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小摊。
“老人家来一碗汤面。在来一只空碗，给我的女儿用。”他随手的那是著随意的挑起面条，说是面条但跟麦子磨成的面粉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有些糊状和焦味，味道只是放了盐块，但好在还能下的去口，在碗中左右搅搅。待面变成粒粒分明的时候他才动口。
他也没有忘记给自己的贴身保镖来一份。
“还有，给他们也来一份。”他只指了指身后的差役。
这些差役也没客气。便都与他一般吸溜眼前的汤面。
他一手抱着茵茵，就感觉身体沉的快要被压垮。
手中不多的五铢钱全被自己买了粮食，生活上的改善让小妮子的体重明显胖了许多，比刚出见她时，身体苍白无力面程菜色明显是明饮养不良所导致。
所以这几天他把母亲给他的照顾，全给这小妮子了。二人的关系也是更上一层楼。
连续几天出门今日没有茵茵跟在身旁，说起来也是凑巧她被母亲现偷吃自己的鱼汤就被自己的祖母罚他闭门思过。
乐的清闲的他便在一处院门与院墙同时被茂密的草丛覆盖，看不出丝毫的生活痕迹的地方落定。身后跟着的差役经过几天的磨合下如今他不管做何事，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来见多日未见的好友。与他一般都是因为成都王兵败被牵扯的糊涂蛋。
一家人只身下他孤身一人苟活在当下。
院子不深但周围茂密的草丛比门口的还要长还要高。这起码已经几十年没有住过人了，或者背井离乡逃难而走。
临渭县靠近西京长安乃东汉西汉的旧都，自从东汉末年黄巾军起义，这里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你放上罢我登场，频频上演挟君自演的场景。原本富庶的陇原大地成了焦土一片，汉族人口的减少，使胡人部族有机可乘。这些土屋变成无主之物就是汉人口减少所导致的。
在屋中一间破败的木席上，一具呼吸急促的青年，眼窝塌陷，目光无神明显时日无多。
“季伦。”青年人听到王睿的声音。眼神渐渐变得有光了。
“子桓。快来快来。”便颤颤巍巍的起身双手伸向身前想要碰到王睿。
他的眼睛早就瞎了每日每夜的哭声，焉能不瞎。
“子恒兄，我恐时日无多，今日能遇你，想来是上天的施舍。。”
“这都不重要。我有一书希望你能够好好研读，今后定然能保你一命的。”说完便从脏兮兮的怀中拿出一本黄色的书籍。其上的书名写着《尉缭子》。
尉缭子战国兵家人物。魏国大梁（今河南开封）人。不知姓，名缭，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入秦游说，被任为国尉后，改称尉缭。
“兵书。然也。这是我李氏祖上所传兵书，也是我临终前对你唯一所能做的了。”
“还有子恒，我劝你早早收心莫要偷鸡摸狗。坐等闲人。这对你无甚好处可言。”
““临了临了自己到头来成了孤家寡人。我恨自己没有去劝阻父亲。导致我李家落入这境地。全是县伊那匹夫，全然将李家变成踏脚石。我的死，他唯有一份，””说完口中喷出浓烈的鲜血来。两眼渐渐没了生气。王睿一手抹在手腕处，手脚都变得冰冷。心中除了惋惜就是惋惜。世道如此，人名贱如狗。
他找了专门收尸的尸人，将青年人用草席包裹住，拖着他将他葬在一处树下。算是他对于逝者的尊重。
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沉重，手中的飧食也送给了路边的快要等死的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