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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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世子威，北地官员皆瑟抖。
刘瑜这块金字招牌下是数以万计的悍战死士，是燕地九州走出来的所有牧疆官长，上至各部大员，下至乡坊小吏，何人敢不敬？
只凭一条，河石王府自开府三百载没有一个病逝的王爷，全部捐躯在燕云大地，北国战场。这也变相的说明了一事，只要云国不倒，离都的韩王府便会永世长存。
“行了，都走吧！小王今日也是给诸位提个醒，燕地士子是不用参加朝堂科举，但韩王府立下的这根绳，谁都不许跨！”
世子在朝议政，王爷在外征战，这是韩王府的常态，刘景申自然要守住清正廉明四字。
“是，小王爷，下官告退。”一众官吏上了这记警钟，个个面色低垂，不敢生一丝反驳，依序离开韩王府。
江重山今日已看足了热闹，也想及时抽身，却被刘景申叫停身形，连同卜藏锋留在院内。
卜藏锋此刻已吐了一遭，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比之卜淑儿还显得软弱，扶墙低头不敢直视院中惨象。
“卜贤弟，你可让小王开了眼界，你这光景还不及你家太爷一分，更别提祖上运筹帷幄的洛公了。”
刘景申对卜如凡印象与他人不同，人人都说卜如凡凶残成性，但那山羊胡老者从未克扣过北地军饷，即便是景宗十三年，南，常十八州大水的艰难时刻，卜如凡依旧顶住各方压力，直谏景宗，不裁撤北地一兵一马，这才有了后来的沁儿口大捷。
“小王爷容我片刻。”
卜藏锋突兀见了死尸惨状，呕吐眩晕也是身体本能反应，但他不愿做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从地上拿起带血的刀刃，在右臂拉了一道血口，用痛觉掩盖一切“小王爷，请！”
“小王爷，江某没这资格一见王府先烈，就不必进去了吧。”江重山还是执意要走。
“江先生，不愿卖小王颜面？”
刘景申对这北地突兀出现的富商十分好奇，在上乾府金山出现之前，刘瑜也没听过江三爷这号人物，更不知他做何买卖，但上乾府百姓人人皆知江三爷，且说他在上乾府已住了十余载，身系富可敌国之财，又居于繁华闹市，这种若隐若现的落差让刘瑜生了兴趣，寄书给刘景申，让他探个门户由来。
“小人岂敢，请！”江重山无奈一笑，拄杖随行。
“江先生是上乾府人氏？”刘景申边走边探。
“住过一段时间。”江重山应答自如。
“先生在北地做的何买卖？”
“小本生意，不值一提。正欲在离都大展拳脚。”江重山拄杖上台阶，略显吃力。
“这就奇怪了，小王怎么感觉先生像是凭空出现的人物？”刘景申家族陵在右平州，刘瑜每年祭祖都会路过上乾府，且有时也会待上半月，这种情况不可能不知道江重山这种耀眼富商的存在。
“江某生平不爱显弄，加之腿脚不便，时常久居家宅，故而不闻音信。”江重山户籍文函一应俱在，上乾府随意可查，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如此。”刘景申不再问，一行静默。
遂，众人入了王府祠堂，祠堂规格并不大，由木板铺设，周围红绸高挂，中心处摆着木案香火，内侧可见诸多灵位木牌，
木牌成四列，最上方做了缺失，挂着一块血色白布，书黄金万两赎取。
刘景申拿下白布细细作观，江重山则看向那些灵位牌，全是已故的河石王，第二排列是刘经腹的灵位。
“江先生，是否好奇最高处放的灵位到底是何人？”河石王并肩王自刘经腹始，按道理来说被盗的应该是他的灵位。
“愿闻其详。”江重山应喝道。
“江先生可知天下六国？”
“李唐未立之际，天下存六国，分别为燕，云，江，东海，南，常。如今五国并为一国，只留云国。”
“不，还有海外的南国遗民。那先生可曾听过燕末三杰？”刘景申问了一个刁钻问题。
“略有耳闻，细柳军帅，斗笠老将羡问途，行典司雁翎刀余嵩，以及右平州节度使樊丹青。”江重山对答如流。
“江先生，好学识。那敢问这三人中何人称最？”刘景申目色激动的问道。
“以史评论，皆为人杰，何人显高？不做定论，唯余嵩略有瑕疵，此人晚年叛燕降东海，有不忠之举，但也在白袍军帅沈红英的铁蹄下保住三十万蓟都百姓，为民舍国，哪个是大义，江某也不知。”江重山给了中肯评价，不偏不倚。
“余嵩为国贼，羡军帅年老归隐，未拔功勋，唯有樊公可居位，兢兢业业三十载，为君牧边，开塞上江南，将十万人口的右平州建成不弱帝都的燕地堡垒，直至命陨，也心系家国百姓，这最上面的灵牌就是樊公。”
樊丹青是刘经腹的授业恩师，同样也是河石王的岳丈，刘家家训多数承自于樊门，忠肝义胆延续至今。
“小王爷可愿赎回樊公灵位？”
“莫说是万两，十万两也不在话下，不过就看那贼人有没有命享受了。”刘景申笑的放浪。
“小王爷，江某也瞻仰了王府先烈，不知可否离去？”江重山不想知道贼人是谁，也不想探明其中原因，他的生意经可没有这些东西，听多了烦心，不知者潇洒。
“当然，多谢江先生陪同。”刘景申从江重山口中并没有套出有用的东西，但江重山这人他还是会慢慢琢磨，不摸通透不是刘景申的性格。
“告辞。”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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