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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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啊二位，值得这般计较不下。”
一把柔和而沉静的女声，在一众人隔岸观火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悦耳。我回过头，只见身边不知何时站定了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虽已是盛妆遮不住细纹的年纪，却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美貌与气质。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刚蓄了满头的小姑娘，也是不错的长相与穿着，只不过看手上提着东西又打着扇子，多半不是小姐而是丫鬟。
“她吃了我一碗馄饨一个烧饼，总共十文钱，却偏要拿二两的锞子付，我说我这是小本买卖找不开二两，结果她就没法儿付账了，您说这像话吗？”
馄饨摊的老板抢先一步抱屈道，只是这话说得虽还公正，但有必要一开口就先强调我吃了多少东西吗？好歹我也是个刚刚进入演艺圈的妙龄少女，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十文，小可儿，拿十个铜板。”
“诶？”我不料这行侠仗义之事会来得如此突然，忙下意识推辞道：“这位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我素不相识，怎好由你来替我出这个钱。”
“怎么？你不认得我家主子？你难道没听说过落季涯的鹿祝女士？”
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儿诺基亚女士？
虽说这里的确是架空的时代背景，但恕我无知，“女士”一词难道不是近现代才有的产物吗？
“十文钱都在这儿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是是，您慢走，让您看笑话了。”
“走吧小可儿。姑娘，咱们也就此别过吧。”
“夫人您等等！不是，这位女士，我……”
“无妨，区区十个铜板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不不，十文钱数虽少，但您替我解围的情义难得，所以这钱我一定得还给您。”
诺基亚女士用她好看的丹凤眼略微打量了我两圈，忽而微笑道：“也好吧，你是该换几个铜板随身带着，免得再遇上今天这种不便。”
“那您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钱庄。”
“哎，回来，用不着去钱庄。小可儿，拿一个一两的锞子，再拿四个二钱的，一个一钱……”
“主子，我会算。”
“好好，你算。”
名叫小可儿的丫鬟很是自信，同时也因她主子的宽容而显得很是大胆。随后，趁她数那余下的九十文零钱的工夫，诺基亚女士又主动与我搭话道：
“听姑娘的语气，似乎不是畿内人。”
“是因为我不认识您吗？”
“哦，这倒也算得一部分原因。”
“不瞒您说，我确实刚到这边不久，又没机会经常出门，只能请您恕我眼拙了。”
“无妨，我其实也不像他们说得那么玄乎，无非是经营着一家还算清雅的小店，且因先夫姓鹿，而我姓祝，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那，这‘女士’二字——”
“自然是因为我家主子的才华跟作为都不输于男子，所谓‘谓女而有士行者也’呀。”
“小可儿，又多嘴。姑娘别见笑，她就会这么一句话，逢人便要拿出来显摆显摆。”
“不不，是我才疏学浅，该多谢妹妹指点才是。”我借着接钱的动作朝她二人虚心一福，并再次说了几句道谢的话，方起身准备告辞。
“姑娘，今日你我得遇也算有缘，不知是否可以将芳名告知于我，来日若有机会，还盼请到落季涯来一叙。”
哎嘿，这话听起来也太像搭讪了吧，很多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应该都会说这样的话，要是面对他们，我肯定当机立断直说“不行”。
可是眼下，谁又能拒绝一个既富贵又热心的漂亮姐姐呢？
“我叫玉鹂，就是玉做的黄鹂鸟。”
怎么，我就算再如何沉迷美色，安全起见也得适当地说点儿谎。
“玉，鹂。好名字，听着就是个能歌善舞的姑娘。”
“您谬赞了，我不过白取了这么个名字，实际却是半点儿才艺也无的。”
鹿祝女士宽和地笑了笑，说：“玉鹂姑娘是否过谦，须得时日长久方能知晓，只是今日你我恐怕都还有务在身，便先就此别过吧，告辞了。”
“好。”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原本也想再加一句“女士再见”或者“后会有期”，可想想看我与她今生恐怕也就这么一面之缘，“女士”二字说出来也实在有些别扭，因此最终还是只说了声“好”便各自离去了。
这样一意外的插曲结束之后，我揣着新获得的一口袋零钱，再次踏上了逛吃逛吃的城内探索之旅。
我先是到卖纸笔的铺子里置办了些新的文具，用来写我的《穿越日记》和曲乐歌词；随后又逛了几家卖饰和绸缎的大商铺，虽然目前还买不起也用不上，但只要看见这些好东西就会觉得心里舒坦；从“奢侈品专柜”出来，我在一家小摊上买了三朵别致的绢花，一朵给自己，另外两朵分别给乐珂和我的歌姬姑姑；最后，我又买了几包口味清淡的点心，普通的分给所有乐伎每人一块，稍微好一些的分给程葵她们，更好一些的就留给我和乐珂慢慢偷着吃，免得一次吃太多又会被姑姑教训。
随着西斜的日光将人影渐渐拉长，我今天的外出也差不多该接近尾声了。尽管夏季夜短，直到起更的时候天色才见墨黑，但我毕竟是第一次从公主府出来，也不好回去得太晚。因此在傍晚正式到来之前，我便拎上大包小裹的收获之物，心满意足地回程去了。
“听姑娘的语气，似乎不是畿内人。”
“是因为我不认识您吗？”
“哦，这倒也算得一部分原因。”
“不瞒您说，我确实刚到这边不久，又没机会经常出门，只能请您恕我眼拙了。”
“无妨，我其实也不像他们说得那么玄乎，无非是经营着一家还算清雅的小店，且因先夫姓鹿，而我姓祝，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那，这‘女士’二字——”
“自然是因为我家主子的才华跟作为都不输于男子，所谓‘谓女而有士行者也’呀。”
“小可儿，又多嘴。姑娘别见笑，她就会这么一句话，逢人便要拿出来显摆显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