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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恍惚又是一年光阴。
听学堂的长老说,按照现行的新例,这一批学生中,往往只有少数能够送到仙台,铸就上等道基,再有一部分少数送到山上另有缘法。
至于少数与少数外的一半学生,则往往按照各自的意愿,要么回到自己的来处,要么受人招揽。
大多数学生,还是去了仿佛是明心剑宗下宗,但也不完全像的,连霞山脉外围的宗门中。
但是他们这批学生,正是赶上了好时运。
清虚道长在四九重劫后,更易了原有的培养方法,在学堂中新增了许多选修的技艺。
若是要下山,按照自己的意愿,也就随这些人下山去,而那些他们修行得来的技艺修为,也全部可以带走。
这一批学生也不算少,大多是思念故乡,或者为自己的家族门派计划。
现如今正在另一处地方,被教习通识学科,也粗通搏击与人心的技艺。
免得他们一下山,就要作恶,或者被他人抓来杀了,污了明心剑宗的名头。
还有少数几人,似乎犯下错误,也早就被退学和贬下山去。
但在上一重劫,对无缘仙台者,往往要洗去记忆。
这大概也是人间界一些境遇的来源吧?
但是学堂的清虚道长,似乎另有想法,也就改变了那种惯例,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虽然连霞山中的气温只是稍凉,林木大多也并未见到萧瑟的景象,但随着不知道来自多远秋风的吹拂,灵机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也有所变化了。
又在学堂中读了一年书,练气算是小成,灵机的大半心神,却放在了阅览室中的卜卦之法中去了。
阅览室中的人群来了又走,吵闹了又安静下来,始终和他一起读书,从未停息的也只有李珣和单智两个人。
灵机感觉自己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甚至,让他感觉,自己都不怎么像自己了。
这种变化是从哪里来的呢?
诸多学生要根据自己的课业成绩,将名字投到若干个峰上去,也要与外围宗门的人稍有来往。
在最开始上山时,学生耐不住自己的玩心,等到学习暂告一段落后,来自未来的斗争之心,对连霞诸峰的向往之心,对道途高处的精进之心,连同来自外围宗门引诱的妄求之心。
连同少数人拥有的作恶之心、为祸之心,将最开始,幼子本应该拥有的玩耍之心也都消磨殆尽。
其他人生了改变,剩下的人,仿佛镜子映射,也要生相应的改变。
因为人本来就像是湖水,会映出照进来的景色,他又怎么可能对着空气继续戏言、玩闹、作出夸张的表情呢?
既然他的神色,也如大多数人那般凝重起来了,那么他自己,灵机又拥有怎样一颗心呢?
灵机听闻在另一间教室中,有一个人太过急促,借助外物冲关,已经身死了。
还听闻……
对于这些众生百相,学堂也仿佛坐忘峰,往往只是坐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