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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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正当我还在努力唤醒大脑，想要认清身在何处时，我感觉到胸口有个秤砣，简直压得喘不过气。

我睁开眼，对上了那双琥珀一样的瞳孔，在暗房里着光。

对了，是李若的猫。

看来铅房里没有窗户，倒是能睡个昏天黑地。

房门虚掩，透出些微亮光，我伸手揉了揉米奇的脑袋，他趴着打了个哈欠，就跳下床出去了。

我也跟着爬起来走出去，窗外狂风大作，罕见地没有太阳。

李若正坐在会议室里，手里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书在看。

“早啊！”他听见脚步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将笑未笑的表情还没做好，又很快低下头看书。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他又指着不远处桌上放着的面包和牛奶对我说：“吃完早餐，你收拾收拾，我们就出。”

已经很长时间没喝上牛奶了，这种难以保存的食品，离开了专业养殖人员和流水线工厂，就变成了限量款。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甚至是一瓶草莓牛奶。

我感觉到奇怪的视线，转头看去，李若立马转头装作在看书。

你看，我就知道他是装模作样。

尽管心里正在大声吐槽，但碍于我和他尚且不熟，只好无奈地开口：“你怎么弄到的？”

“哦，这个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一会儿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恩。”我开始吃早餐，面包是普通的市里的包装好的那种，不是什么充满黄油香气的现烤面包，但是在这种生存条件下，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有食物时一定要吃饱。

我满意地吃完，用手背擦擦嘴，避免出现什么你嘴角沾了东西的暧昧情节。

转头一看，他还在看那本书。

我到他面前，俯身俯身看了一眼书名——《经济学概论》。

李若是不是脑子不好啊，还看什么经济学概论，还不如母猪的产后护理实用性高呢。

我憋住那口马上要叹出来的气，回房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自从见不到人后，我早已抛弃了内衣这种麻烦的东西，但是昨天见到李若事突然，我也没想起这件事，怪不得昨天晚上他跑的那么快，难道今早的那一眼也是因为这个？

犹豫再三，我决定依然放飞自我。

不要为了男人为难自己。

于是我简单梳洗后，就坦然出门了。

果然他一路上都没敢正眼看我。

我一边跟着他在街上走，一边想女人穿内衣的意义，如果说是要挡住什么，那我也不是没有穿衣服，穿着衣服能看见的和男人不是差不多吗？那男人为什么不穿内衣呢？至于什么下垂这种狗屁，想要不下垂不如去太空生活。

好吧，大部分人类确实去太空生活了，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李若说的那个市，规模并不十分大，但远比小区门口那种大得多。且大致看起来物资还很丰富。

他熟练地扫荡，偶尔转过头来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薯片，泡面喜欢海鲜味还是麻辣味。

我回想起这场灾难刚开始的时候，物资极其紧张，除了按人口放的补贴物资，我试图从各种渠道抢购肉罐头、压缩饼干等等，收效甚微，但是渐渐熬过那段时间，我从紧张变成了麻木，不再去囤购物资，只求不饿死在明天。

不过临走的时候，大家什么都没带走，听说是因为上面要求人均行李不过5kg，大部分人选择带了水和御寒的衣物，也不乏有人带了5kg金条的可能性。

我看着越来越满的购物车，很是希望回到童年，而不是现在这个空荡荡的时空，如果小时候，我也能拥有这样一辆满载而归的购物车该多好。

走出市的时候，我还习惯性地想用袋子装，李若笑眯眯地对我说：“傻呀，直接推车呀。”

我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确实，也不用付钱结账。

竟然觉得这生活有些该死的美好。

回到小房间，李若说要去打猎，我觉得自己应该不擅长这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我听见门开了，睁眼一看，好像是李若推门走了进来，我想问他来做什么，又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安心，便阖上眼继续睡。

一股重量压上我的身体，熟悉的李若身上的气味包围了我，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气味熟悉呢？

后面的情景我不敢描述更多。

在极致的快感到临的前一刻，我睁开了眼睛，房间里除了我，空无一人。

连那只黑猫都不在。

竟然做了个这种梦，还是和李若。

我甚至不敢回想，总觉得自己像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