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达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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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不说朱媺娖怎么在山东暴力输出，南下的李长祥等人终于千辛万苦来到应天。
带着一堆老弱病没有残李长祥也是辛苦，少了朱媺娖这武林高手的压阵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应天。巧合的是朱媺娖在五月十一日开展济宁血案，李长祥等人也是五月十一日到达的南边。
论路途长短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朱媺娖在临城等了一会儿段献珠，才和带着一批老弱病没有残的李长祥一同到达目的地。
此时正是五月十一日，群臣上第三道劝进表，朱由崧正式接受，择日登基。五月十五日朱由崧才即皇帝位于南京武英殿，改元弘光。嗯，正经事没干多少，干得都是一些没什么大用的事情。
先是追封的事，给天启皇帝和郑贵妃上尊号追封；追封父母福王和福王妃，追封崇祯帝后，也算是坐实皇位。
这倒不能说错，这是皇帝上位要做的第一件事，赵构逃跑都不忘遥尊自己生母韦氏为太后。放在宋朝是特殊情况，如果没有靖康耻，道君皇帝的正室郑皇后还在，按照之前哲宗旧例，韦氏应该封太妃才对。
接着就是承认并追封两位废帝，革除君建文帝还有景泰帝，并为靖难中死难的大臣平反、为明英宗复辟中被杀的大臣平反，给天启朝因为对抗魏忠贤而死难的大臣上谥号。
这确实是正事，是争取人心、赞颂忠贞的好事，可以提高政治影响力。
到了明末已经没人记得当初建文帝的奇葩操作，就记得一系列诛十族等历史谣言。
（Judy君哭晕在地府:我真没干过，我真没干过，我不傻，不会让自己点名的清君侧对象给自己起草登基诏书！）
在这些方面朱由崧还是比较明智，刨去名分等方面，他没有翻当初国本之争的旧案，任用不少东林党人，没有继续大明朝的传统信任太监和锦衣卫。
当然可能也是他在位时间太短，还没看出东林党的问题。要知道最初的崇祯帝刚刚消灭魏忠贤的时候，面对东林党也是一个傻白甜。
甭管怎么说，在当时看起来这都不错。
但问题是，你不能只管这些，不管别的。特别是军事和战略，他们在多铎南下之前就没搞清楚对满清和吴三桂的定位。
满清到底是什么？如金与宋？还是如唐时安史之乱时候的回鹘？是战是和？敌人还是朋友？
不过对李自成的态度是肯定的，先帝大仇不能不报，哪怕是朱媺娖都只敢说不能不管山东，不敢说你要连寇平虏。
这话，要等隆武上位才敢说。那时候李自成部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和明朝联手还能蹦跶几日，不联手就等着被活生生拖死吧，李过连孔有德都打不过。
心存侥幸是大忌，上面没有最终定论，那么各地自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更搞不清楚该如何对待满清和吴三桂，山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满清一口吞下。
连战略纵深都没有，一朝兵临城下才想起来跑。真以为你是赵构？不是谁都有赵构跑路的本事。
哪怕他在扬州金兵一个小部队的出现就把他吓跑到了杭州，顺便吓到不行。可金军一路南下，赵构能一路飞奔逃脱，愣是没被金军抓着也是本事，临安到越州，越州到台州，又从台州乘船出海避难。
泥马渡康王啊！
赵构跑路有真本事，跑是真跑，谁拦他跑路就亲自动手开片。但凡朱由崧有这本事，黄得功手下的将领把他绑了去清营他都能把人砍了反杀南逃。
如果朱由崧逃跑成功，作为正经登基一年的南明君王，各路大军就算不听调派，也不至于为了帝位自相残杀。
要知道连靖江王都敢在弘光被俘以后说“方今天下无主，予祖向于分封之日，以粤西烟瘴不愿就封，马皇后慰之使行，于是以东宫仪卫赐之。目今东宫无人，予不俨然东宫乎！太子监国自是祖宗成宪，有何不可？”
靖江王都不是朱元璋的后裔，居然敢这么跳，可见朱由崧被俘如何让人心沦丧，觉得自己可以跳起来摘一摘桃子。他一被俘，南明就有了唐鲁之争，消耗南明本来不多的实力。
想到这些，李长祥不禁长叹一口气，勒住马匹下马进城。
现在北方跑回来的官一跑一大堆，都在钻营如何在南方求个官职，搞得应天的客栈都贵了不少。
不过他身上还有些余财，朱媺娖当初拿的金银八成都分给了他，因为朱媺娖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哪里都有钱花。
这一路上不过走了十几天，遮遮掩掩花销也不多，大多都拿去给方以智看病买药，又没遇上劫道的，他们身上的钱财还够用。
先把太夫人和受伤的方以智安排好，李长祥心事重重地在客栈内叹气。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带来的消息能够直接见到弘光，可他要通过谁去见弘光呢？马士英还是史可法，这两位可是现在南方的顶流人物，任何事都绕不开这二位。
虽然这二位都以殉国作为生命的结束，可实际上名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史可法“有一代兴亡关气数，千秋庙貌傍江山”和“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马士英有旁人不承认殉国，还说他是投降以后想要搞事被杀的“好”名声。
所以，李长祥决定去见——马士英。
论政治斗争史可法可玩不过马士英，在玩政治这方面马士英是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人总是玩的厉害，很快九月份东林党几个大佬就要被他斗下去。
只是现在日子还短，哪怕是让张家玉下狱的“顺案”都还没开始。
史可法是君子，马士英是小人，可君子是可以欺之以方的，就和新会一样，因为知道李定国是好人，尚家是坏人，他们站在坏人那一方。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
李长祥决定明日先去拜见马士英。
当然史可法也很重要，他在弘光南明这场死局已经做到最大的努力，但兵戈之下别无余事，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还能如何？不过一死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