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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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渐逼近，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可以听得出，这支骑兵战力非凡，前面刚刚集结的溃兵又一次被冲散了。

耳尖的甚至已经可以听到战马沉重的喘息声。米兹看着身边的两小队佣兵以及几名刚加入的战士，深吸一口气，一声低吼传入所有士兵的耳中：“举枪！”

皮埃尔条件反射的双手持枪，和身边的老兵一样，将枪尖抬起，指向北方。多蒙并不在他身边，早有老兵将他们两个分开。战争可不是儿戏，佣兵欢迎新鲜的血液，可也不希望在关键时刻被新鲜的血液害死。

颤抖已经从双手蔓延到皮埃尔的全身，不管他是游戏人生也好，不看重生死也罢。在这样的环境里，紧张和恐惧就像一对孪生兄弟手拉手将他围在中间转圈。

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敌人越来越近。他能看到对面冲过来的二十几匹战马，战马上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手持骑枪，正如佣兵用枪指着他们，他们也在同样用这个姿势向对手回礼。皮埃尔甚至能看到长长的骑枪上还有血水顺着枪身流淌。

忽然间，他想起现在这个姿势就如同当年在佣兵学校训练时一样，他跟伙伴们举着枪，面前的枪术教官背着手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指出他们的错误。

那个教官只有一只左手，但这并不影响他用教鞭将他们打的嗷嗷叫，一边打还一边说：

“当你遇到起码冲过来的敌人时，千万不要怕。面对体重是你们五到十倍的庞然大物，你周围都是你的战友，你可不是一个人。”

“如果你掉头逃跑，被自已人挡住不说。3米长的骑枪可以从你的背后穿过你的前胸，把你做成烤肉串。”

“如果你运气好没被刺死，你也会被后面的督战队砍了脑袋。所以你们唯一的对策就是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指向对方。”

“在此期间，你可以向神明祈祷或者是忏悔。如果你胆子小，我允许你闭上眼，但是当你听到马蹄迫近的声音时，记得把长枪给我刺出去。”

皮埃尔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没那么害怕了。趁着敌人还未冲近之前，他抓紧交替擦了擦双手的汗水，方便更好的握住长枪。

“下一步是什么？向神明祈祷？”皮埃尔仿佛想到一些让人厌恶的画面：“去你妈的神明，看我扎死你！”

就在这时，对面的骑兵也已经冲到眼前。双方都如同遇到危险的野兽，发出最凶狠的嘶吼。

“砰！”犹如海浪拍向堤坝，溅起无数水花。随后剩下金属的撞击声伴随着闷哼声以及战马的嘶鸣。

只是拍过来的海浪是钢铁铸成的，而堤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靠。二十几名佣兵排成两列队，不宽的防御阵只能挡住十余名骑兵的路线。还有一些骑兵从侧面冲了过去。

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挡住冲击。两列队实在太单薄了，而且他们面对的可是武装到牙齿的骑士。

几名佣兵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口吐鲜血，也有人被骑枪刺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嚎叫。

不过他们的防御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在冲撞中，3匹战马没能稳住重点，哀鸣着倒在地上，马上的骑士也没有悬念的从马上落了下来。

皮埃尔的运气很好，在他的长枪和骑枪交汇的一刹那，由于之前太过紧张，手上布满汗水。皮埃尔双手打滑根本握不紧长枪，被骑枪一挑，激烈的碰撞下，折断的枪身向左侧飞去。

他忘了这个时候教官教他的应该丢掉长枪躲避战马，而是想方设法紧紧握住武器。结果就是他跟着长枪往左后方倒去，撞在身后队友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这名骑士就这样越过两人，冲过防线。

可对面右侧的骑士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皮埃尔的长枪不偏不倚，正好刺向战马的左眼。

断枪只是划过战马的左侧面甲，并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可战马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人立而起。

“啪！”马上的骑士因战马的人立把持不住重心，背部向下，摔在地上。

不管是倒地骑士还是佣兵，都在第一时间挣扎着站了起来。战斗在一瞬间开始，但并未结束。

米兹大声呼喊着，让站着的佣兵集结。经验丰富的他知道冲过去的骑士们会发起新一轮的冲锋，以救回刚刚摔倒的战友。至于倒地的敌人，他已经无暇多顾，只能交给那些马上可以起身的佣兵。

第一时间十余名士兵在米兹的带领下又排成两排，面向刚刚骑士冲过去的方向。他们看着那些骑士兵分两路，六名骑士调转马头，冷冷地望向列队的佣兵。面甲遮住了他们的脸，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凶狠。

要来了，米兹心里想着，嘴上指挥着队友：“举枪！”

皮埃尔躺在地上，感觉自已双手都被震的发麻。不容他细想，被他压在身下的战友已经推着他起身，他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三名摔倒的骑士早已起身，他们拔出剑鞘里的长剑，跟几名也同样刚刚站起来的佣兵厮杀在一起。

皮埃尔有点懵，他看着混在一起厮杀的两伙人。佣兵各自两两三三围着一名的骑士，他们手里的刀剑对身负重甲的骑士并没有太多的伤害，只是想办法尽量拖延骑士的行动，不让三名骑士汇合。

骑士不同于佣兵，他们是最高贵的战士，不管体质还是武技都比普通佣兵强上许多。哪怕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他们仍能找到敌人的破绽并及时给予杀伤。

刚刚被皮埃尔压在身下的佣兵早已加入战局，他试图贴上夺下骑士的长剑，却被对手精妙的一个闪身，顺势反手给了一剑。锋利的剑身划破了他棉布包裹的臂架，鲜血马上涌了出来。

一声闷哼，佣兵后退几步，看到边上发呆的皮埃尔，不由得大怒：“菜鸟，看什么呢，快来帮忙。”

这声怒喝叫醒了皮埃尔，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幕。骑士全副武装，坚固的板甲覆盖了全身，护胫和护手让四肢没有一丝空隙，沾染上鲜血的覆面盔更显死亡气息。长剑挥舞，面前的两名佣兵已经捂着伤口节节败退。

一时间，骑士面前已经没有了敌人，只有皮埃尔还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