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凝华生·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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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归一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想起自已鼓足勇气踏入龙脉时，仅仅是为了不被阿爹抛下，想知道是什么真相让他义无反顾地离开自已。
可是这些却不足以让他为之浴血厮杀，拼上自已的性命。
为了拯救苍生于水火？寻归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自认为并不是能为了所谓的世间大义而奋不顾身的圣人。
寻归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已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最终的答案，也许就在战斗之中……
第二日，寻归独自一人来到了凝嶂镇枢，再次直面监枢神将。
璧无瑕听到了动静，睁开了因假寐而闭上的双眼。
璧无瑕看向寻归，这次她从寻归的眼中看到的是迷惘，便明白他仍未找到答案。
这次璧无瑕仍旧是摆开架势，对寻归说道：“来战！”
寻归则是拱手回应道：“请赐教！”，却依旧是三招之内被缴械。
然而，寻归这次并没有就此转头离去，而是对着璧无瑕说道：“再请赐教！”
一次、两次、三次……寻归无数次地被击倒，又无数次地爬起再战。
每一次站起，他都能感觉到自已的脑海中，有一个身影愈加地清晰，而自已的意志愈加坚定。
直到第十次时，寻归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脖颈被拳刃抵住，却仍然勇敢地迎上璧无瑕冷峻的目光，璧无瑕再次冷冷地问道：“你，为何而战？你，以何为道？”
寻归此时道心泛起了一丝涟漪，将他拖入了久远飘渺的回忆……
“从我记事起，眼前便只有一片漫天的黄沙，一方破旧的黄土小院，一头棠梨褐色的骆驼，还有牵着我的手，一脸慈祥和蔼的阿爷……”
“阿爷总是提着药箱，抱着我骑着骆驼，穿梭在黄沙中的各个村落，为人们治病疗伤……”
“阿爷到来前人们总是愁眉不展的，离开的时候却大多洋溢着笑容，不知为何，我觉得那笑容很温暖，很安心……”
“于是我抱起自制的小药箱，对阿爷说今后要像他一样带给人们笑容，阿爷只浅浅一笑，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有一天，骆驼消失了，阿爷说，它敦厚老实，任劳任怨，定然是去了天堂享福……”
“有一天，阿爷一个人出诊，遭遇了沙尘暴，再也没有回来……”
“有一天，村里通了公路，通了水电，然而人造的光明，却驱不散我的寒夜……”
“有一天，我在无边的孤寂里，遇到了唯一的她，照亮了我生命的阴影……”
“有一天，一场地龙翻身，吞噬了那一方破旧的黄土小院，撕裂了无数人平淡的生活……”
“当我再次醒来，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我不明白，为何命运如此多舛，为何简单的幸福离我如此遥远，为何自已在天地面前如此渺小无力……”
“我不甘心，我向神明祈愿，想要获得力量，于是我抓住了那唯一的光……”
“然而这一世，历史仿佛又在重演，还是那慈祥的阿爹，还是那破旧的小院，还是那安稳的温馨，却因所谓的龙脉异动，悄然偏离了正轨……”
寻归此时心中波涛澎湃。
进入龙脉后，寻归发现自已的命运仍然被肆意窥视着，虚空中的声音称自已为变数之子，墨玄前辈称自已为破局者，种种迹象表明自已不过是某些势力眼中的棋子罢了。
难道这一世，自已的命运仍要受他人摆布，自已所珍视的一切又要这么简单地失去？
不，寻归要向世界证明，所谓“谁道吾辈无少年，我命由我不由天！”并不是只是一句口号。
他要为了守护珍视之物而战，为了超脱既有规则而战，为了掌控自身命运而战，这便是他的……道！
刹那间，寻归感到周身的时间和空间仿佛都静止了，道心变得无比澄澈，道基开始不断升华，右手中的力量也与道韵产生强烈的共鸣。
“既入此局尔，当为著法者，可规阴矩阳，可经天纬地，可度古衡今，此道谓之曰：【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