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广元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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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风停雨住。
卯时刚过，芷若还在沉睡，就着朦胧烛光，但见芷若面似海棠更娇艳，颜如白玉更白嫩，我轻吻了一下芷若的脸，依依不舍起身穿衣着甲。
来到正堂，赵茜也未醒，唤来唐伯，聊聊家里闲事，墨云边产量稳定在日产三百坛，经由枢密使家往洛阳，汉中、金城等各大州郡，产销两旺自是无需操心，家宅变大，纵是郡主带来女仆十二人，男仆八人依然不能满足家中所需，唐伯通过牙人又买来女仆八人，男仆八人，如此一来，门童，厨子，花农，马仆各司其则，小玉儿负责家里卫生清洒、后厨，唐伯负责外采接待，家中平日甚是平和，郡主在家偶尔去皇宫皇后亦或是睢阳公主那里串门，平日宅在家中作诗画画，家中事务巨细，唐伯不问，郡主也不管，不过郡主拿出三千两纹银交给唐伯，让唐伯负责家中日常开销，唐伯婉拒几次未果。唐伯感叹道：“少爷，家里一切安好，要是夫人能有孕就更好了，老爷在天之灵知道唐家枝繁叶茂一定很开心。
听着唐伯的絮叨，我十分无语，我这成亲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谈到生子之事。”说话间，赵茜一身戎装来到正堂，见了我脸有笑意说道：“安郎昨夜风声好大啊！”我取笑赵茜道：“你这霸王龙还怕风声？”
“风声我倒是不怕，风声之前的战声倒是听得胆战心惊的。”
想来是第一次还没起风时，郡主的声音太大。我讪讪的说道：“你也可以的。”
赵茜见我神色不自然，就没有继续下去，吃过早饭不久，亲卫队在侯府门前集结完毕，经过黄河台一役，塞外城一役，亲卫队缩水到只有六十余人，尉迟横早去禁卫营补足了人数。和唐伯告别后起军出，长安距广元六百里左右，一路多山，道路崎岖，秦蜀之间之所以一直和平无战事也是我大秦衡量过攻蜀交通不便，大为不易，不过经过广元之后，广元至巴郡一线，巴郡至蜀王府一线全是平原。
我与赵茜带着亲卫队出营直奔广元城，长安城以南百里之外即是秦岭，我大秦国名亦来自于此。此处有座武者心中的圣山，终南山，终南山占地极广，方圆数百里的群山环绕，山峰林立。我问赵茜“你师父风清道人不是在终南山上吗？此次可要上山拜见一下？反正顺路。”
“看机会吧，不勉强，若是经过师傅所在的道观，就去打个招呼吧，师傅喜静，我们这么多人去拜见，师傅未必高兴。”
亲卫队马快，下午酉时不到，已经赶到中南山脚，赵茜对我说道：“安郎，天色渐晚，此处有个客栈就是上山之后的最后一个落脚点，终南山崎岖难行，夜晚翻山风险太大，我们在此歇息一夜吧。
“好的，正好在客栈看看有什么蜀人没有，探听一下前线情况。”
客栈不大，仅有三排房舍，一排吃饭，两排客房，房间已经住了半数客人，我们包下剩余所有客房仍然不够，只有亲卫队相互打挤。安排完住宿之后，天色已黑。
到了前堂，吩咐店家酒肉多上，亲卫队把前堂占得满满当当。旁边两桌食客正在晚餐，听其聊天全是秦人，我也就没了兴趣，赵茜与我尉迟横、连猛、悟空共坐一席，酒菜刚上，屋外进来三人，两女一男，男人年纪二十多岁，高大威猛，身高与我相仿，女子二人年纪稍大一人二十岁左右，姿色甚好，年纪轻者十五六岁，容颜更胜长者，瑶鼻挺直，双眸灵动，可惜年少未育完全，若是成人必是一美人。三人进了客栈唤来店家掌柜，二人说着什么，店家一直摇头，并用手指了指我，想必是三人住店，客房已满，店家意思是我们占了最后的几间客房，双方交谈半响，店家仍是摇头，大汉无奈走到我的身边，伸手一揖：“这位军爷，我夫妻与妻妹三人，才从终南山下来，前方还要三十余里才有住宿地点，如今天色已黑，前行不便，军爷可否腾出一间客房与我，我可出双倍价格。”我还未回话，尉迟横因为要和悟空、连猛同住一房，正觉不爽，同行几日，众人皆知连猛这莽汉睡觉鼾声如雷，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都是连猛独居一室，就是野外露营，连猛身边数十米内也无人愿意靠近。
尉迟横不耐的对着壮汉说道：“去去去，我们客房还不够住呢，哪有房间腾给你。”
这壮汉涵养甚好，遭尉迟横无理顶撞后也不生气，抱拳说道：“如此打扰了。”转身准备离开。
我听此人有些许蜀音，不仔细真听不出来，喊了声：“壮士留步。”转头对连猛说道：“连猛，晚上你去柴房住，尉迟，你找军卒腾个房间出来，连猛不在你房间，你房间可以多安几人。”尉迟想到把连猛赶走了，纵是多来几个亲卫也不会影响他睡眠喜不自胜的说道：“是，侯爷。”壮汉听到尉迟喊我侯爷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壮汉举手一躬问道：“感谢军爷腾房之恩，不直知军爷尊姓大名？”
尉迟横骄横的说道：“别军爷军爷的，这是我们侯爷，大秦冠军侯唐云安。”我给了尉迟横一脚说道：“就你话多，吃完了就去腾房子。”
我转身对壮汉说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逢即是缘分，酒菜刚上桌，如不嫌弃，不妨一起用餐。”说着，让尉迟和连猛去旁桌，壮汉也不扭捏，说了句感谢侯爷欣然落座。和壮汉聊起才得知壮汉名叫张维，家是蜀国绵州人士，此次是携妻子去长安访亲。
我问道：“听说前方广元一带秦蜀正在交战，张兄是如何过来的？”
“我是从巴郡绕路过来的，听说巴州已经被秦军攻破了，下一步秦军可能就要攻打巴郡了。”
“时值兵荒马乱之际，张兄还要来长安探亲，可见也是重情之人。不知张兄如何看待我大秦伐蜀？”
“蜀王昏庸，横征暴敛，任用小人，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天有不公，大秦伐蜀，百姓旁观者多，保家卫国者少。”
“既是如此，不瞒张兄，我就是前往广元支援秦国攻蜀的，广元城地市险要，易守难攻，广元至剑阁一线山多崎岖，骑兵难行，关隘众多，不知道张兄何以教我？”
张维看了看四周，现除了亲卫队已无旁人，说道：“听闻侯爷黄河台骑射武三项冠军，不知在下能否领教侯爷武功？”
“此事容易，先吃饭，吃完了可以和张兄切磋一下消消食。”
吃完晚饭，张维带着妻子与妻妹进房安置。半个时辰之后，在客栈的后院，张维与我面对面站立，为了不伤和气，我和张维各自手持一个短棍，张维一躬对我说道：“侯爷请。”“你先出手吧，让我领教一下蜀中武术。”
张维再不客气，木棍直刺，一式凤凰三点头，只此一招可知张维兵器必是剑，北方擅刀，南方擅剑，剑为兵器君子，刀为兵器霸者。我棍使刀招，一记横磕，荡开张维木棍，使其后力不继，以棍为刀，披风刀法连绵不绝，十余招后，张维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这张维竟然也是一个九品高手，难怪传说巴蜀之地藏龙卧虎，小时候据父亲所说，属地青城、峨眉高手隐居者众多，这张维以棍使剑招颇为不便，若是以宝剑对上我的鸿鸣刀，我怕难以如此之快占据优势。且剑招精妙适于单挑，战场上剑比起刀的杀伤可是大大不如，这张维多半家世极好，武术功底极为扎实，平时与同门切磋也不少，依然是属于学院派，剑招本就温婉如玉，被张维使来更是缥缈轻灵，纵是被我压在下风，只有防守之力依然风度翩翩，与其威猛外形甚是不符。又过了十招，张维跳出圈子说道：“冠军侯果然艺高一筹，在下甘拜下风。”
“张兄，承让，张兄以棍使剑，兵刃不趁手而已，勿需挂怀。”
“输了就是输了，张某没有那么矫情，侯爷不妨借一步说话。”
进了房间，张维开门见山说道：“家父张若虚恭为绵州知府，愿为大秦效力。”
蜀国城池最高长官即为知府，掌管军政大权。“张兄，怎会如此突兀？”
“侯爷有所不知，家父、家祖世代蜀国为官，家曾祖曾官拜蜀国宰相，家祖也曾是蜀国兵部尚书，本是蜀国重臣，家父任绵州知府十余年，体恤州民，去年至今，蜀王三次提税，如今蜀国税收已达十捐其六，百姓已无生存之所。家父向蜀王三次建言，不但未被采纳，第三次建言，蜀王大怒，要将家父下狱，幸好家岳等大臣代为求情方才免于刑责。如此君主，视百姓为草寇，岂有辅佐之理？半月前得知秦国攻蜀，蜀国民众欢呼者众多，蜀王大怒，派遣禁卫伪装在民间，但凡百姓议论纷纷下狱，一时间，蜀王城风声鹤唳，百姓惶恐不安，如秦军入蜀，我张维愿为将军执缰带路。”
“好，如你张家真心投靠大秦，我代陛下应承保你张家富贵，我有一计，如有你张家自绵州相助我们可前去巴郡与我秦军另一路呼延凛将军汇合，带领秦军直入绵州，呼延将军部队伪装成蜀军，你可带领呼延将军借口蜀军援助广元，一路从后过剑阁收广元。”
“此计大妙，侯爷真是高才，原本我还想着广元剑阁一线易守难攻，如今我们在背后进攻，且以蜀军增援的名义进城，剑阁、广元守军必定不防，如此广元易得。”
“如此就麻烦张兄与我同往巴郡吧。”
军事议过，我与张维聊了一下巴蜀的风土人情，据张维所说，蜀国因地势原因，与外界交流很少，蜀王坐井观天自觉蜀国可与四帝国齐名，只是因交通不便不为外人知而已，大多数蜀人亦有此心，收复蜀国不如说是收复民心，只要让蜀国民众知道秦国文昌武盛远胜于蜀，百姓自是归心愿为秦民。聊到武功，张维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虽说蜀国门派林立，帮派众多，不过基本上不会与朝廷对立，像他师从青城，师门之人除了醉心习武，偶有几个师兄弟也是为钱所迫，会进入豪门做侍卫，但很少入朝为官，江湖事江湖了，江湖恩怨官府也很少介入。”
一阵畅聊直至三更，张维依依不舍的告辞说道：“如此，那在下明日就与侯爷同去巴郡。”
张维走后，赵茜问道：“此人可信吗？”
“广元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军若是强攻，没有上万的人员伤亡难以攻克，如今绵州知府愿意弃暗投明，这个机会无论真假我都要试试，何况这个张维言语坦荡，不像是伪善之人。只要攻下剑阁，广元就是一座孤城，我军既可选择南下攻打旌城，也可选择两面夹击广元，如此蜀地占领一半。蜀王城平原之地，无险可守，旬内即可拿下蜀王城，一旦蜀王被擒，蜀国就不会再有抵抗之力。剩下的就是分散的收复蜀地的细致活了，这些尉迟将军、呼延将军都可以继续下去，届时调动范文芳城守来蜀王府抓经济，促民生，三两年之内蜀民就融入秦国了。如此我大秦方才有与齐国抗衡之力。”
“那尉迟将军那边怎么办？”
“我明天会让尉迟横带十个亲卫去广元，让他带信给尉迟泰将军，佯攻为主，每天派兵在广元城下射它个几十箭做做样子就好，此去巴郡上千里路，如果带着张维家眷，估计需要半个月才能到达。天色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这房间是客栈最好的一间客房，只有一张木床，赵茜看看床榻，羞涩的点头应是，上床后的赵茜身体僵硬，蹦的笔直，我也不去笑她，拉着她的手就安然入睡。
“蜀王昏庸，横征暴敛，任用小人，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天有不公，大秦伐蜀，百姓旁观者多，保家卫国者少。”
“既是如此，不瞒张兄，我就是前往广元支援秦国攻蜀的，广元城地市险要，易守难攻，广元至剑阁一线山多崎岖，骑兵难行，关隘众多，不知道张兄何以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