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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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樾霆对顾家平辈人的脾性可以说还是很了解的，就顾樾腾的胆量和做事风格来判断，这样缜密的布局也不是他可以独立完成的。他充其量也就扮演了一个傀儡的角色，替人挡了枪却还不自知。只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一心想在顾家有一席之地的男人终究还是被利欲蒙蔽了双眼。

回到家顾樾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中再一次溢满苦涩。自从和夏莫迟离婚，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总是那么痛彻心扉，他不想带着遗憾带着愧疚走完余下的人生，可是目前他别无选择！

拿起手机给厉清川拨了一个电话。既然这件事一次又一次的牵扯到了厉清川，他就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他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男人，他不允许身边的朋友和他所在意的人，因为他而身陷险境自己却不作为。

厉清川这件事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么他就有义务追查到底，一是因为这是他该负的责任，二是因为伤害他的朋友就是触碰他的底线。

“清川，偷袭你的人查到了！”

“是你们顾家的谁？”厉清川被电话吵醒，多少有点不耐烦。

“顾樾腾！”

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他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他是顾家老三！”半天没有听到对面的回应，顾樾霆知道厉清川是被他家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搞蒙了。

“他？他不就是顾家一个不学无术的私生子吗？什么时候有这缜密的心思了？”

顾樾霆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一笑，他随手点燃一支香烟，试图让尼古丁的味道压下心里的烦躁。

“因为利益！”四个字道不尽的心酸。

厉清川思索片刻道:“利益？他除了没有顾家的继承权，生活上的待遇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作为一个私生子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咳咳~不愧是聪明绝顶的厉清川啊，一语道破天机！”

厉清川没有应声，他能听得出顾樾庭心里的酸涩。

“本来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今天见面他和我说了很多，我才明白权利地位对于他来说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所以才导致他现在这样扭曲的心态。”顾樾庭把今天两人之间的谈话原封不动的讲给了厉清川听。

谁也想不到权利的欲望可以竟然可以把一个人的面目变得如此的狰狞。

“玄武门之变？这也想的出来，他真的是疯了吧！”

“是啊，这就是权利的魅力所在，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顾樾腾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观了！”

其实何止是刷新了他厉清川的三观，顾樾庭又何尝不是呢？身在高位从没有想过兄弟间会有这样的明争暗斗，这是他自己的疏忽。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试问哪个男人不想做操控全局的主导者呢？

“我一直没有仔细想过，权利其实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责任而另一面却是贪婪，今天我算是想明白了！”

“顾樾腾其实说的也没错！”

顾樾庭没有打断他，只是把手机贴近耳朵，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是什么东西，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只不过是直立行走的动物而已，但是在我看来人更象是一封不知道从那里出，也不知道向何处的电子邮件，就是这些千千万万的电子邮件构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类社会，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他们残酷的把人归类成3，6，9等，最高层的人可以最大程度的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养，然后随着层次逐渐递减，最底层的人所拥有的物质能量通常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存，而精神供养几乎为零，我也曾曾经活在这个层面，确实深有体会。”

听到这里顾樾庭现他竟然无力反驳。因为厉清川说的就是现实，某种程度上讲他现在就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哪怕他的身后还有个老夫人，可生活在利益中心的他，对仰望者的心境确实很难去体会。

“你说的很对，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是啊！权力绝不是说一纸公文就能让你荣升到某个职位，也不是某种能让你实现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权力的实质是看你在多大程度上控制和影响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行为和动向，是能够完全彻底的控制别人。

“所以，利益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吧？”

“利益是让人沉醉的东西，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做到无欲无求？如果有，也只能说诱惑还不够大。”厉清川说的很认真。

其实确实就是如此，直到此刻的顾樾庭真的释怀了。

“呵呵~这就是现实！谁都无法左右不是吗！”

厉清川心里明白，顾樾庭真的不懂这些吗？他懂，而且他高高在上那么久，他看到的这些东西，怕是数也数不清了。可他今天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纠结呢？其实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亲人变成利益的奴隶。

挂断了电话顾樾庭眺望窗外，这漆黑的夜就如他现在的心境一样。

人性是这世上最不可以高估的东西，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顾家，这几代人呕心沥血的海城第一，终究是走上了分崩离析的这一步。

其实顾家内斗一直存在，但那些终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既不伤及性命也不波及无辜。可怕的是顾樾腾实在不是个聪明人，完全破坏了这个家的规矩和平衡，面对这样的手足他决定不再姑息！

整整一夜的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他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权力对于他而言只是能够更好的为顾家服务而已，但是这权利如果落入自私自利别有用心的人手上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不忍心顾家的百年基业就这么毁在他这一代人手里。

第二天一早他便赶去了顾家，老太太见他面色憔悴，还以为他舍不得这手中的权利。顾樾庭没有多做犹豫，直接交出公司所有公章和他的任命书。

“奶奶，东西都在这了，剩下的事您看着安排吧！”

“好，樾庭啊，这段时间你就放心好好养病吧！”

顾樾庭轻轻点头没有应声，目光环顾老宅所有的人，他在考量这些人是不是都成了权利的奴隶，究竟还有没有一心只为顾家的人存在？

他双眸犹如猎鹰，让在场所有人心中悸，这种忌惮源自于心底深处抹都抹不掉。

“奶奶我走了，我想我们未来几年可能都不会见面了。”

顾樾庭言语淡漠，他对这老人家实在没有半分的感情。

“唉！樾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