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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江南细雨叠叠,许是快要入梅雨时节。
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四角亭的亭檐上,复又辗转滴至月白的海棠花瓣儿深处,直至落入泥土之中。
亭中茶香渺渺,立着两位佳人。
“四夫人,您已是昨日黄花了,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姿,您这样,哪里能站在四爷的身边呢?我会坐上大厅的那把交椅,成为名正言顺的四爷的妻子。”
四夫人仍立在那株素色的海棠旁,一袭淡绿色的宫装,也不做回应,许久,她似是缓过神来,迈动轻微地步子,将锦帕别入胸侧。“姑娘,若是可以,我倒希望坐在上面的不是我。”看着四夫人远去的背影,明珠心中不甚滋味,这算什么?面对夫君室外的女人,正室应有的威风呢?还是说,他们之间早已没了夫妻间的情分,可是四爷又为何迟迟不肯娶我?
晌午,四爷回到了府中,身边陪从的自是明珠姑娘,她也是一身正式宫装。四夫人正陪同老夫人在厅中用茶,退去了一干奴仆。“老四媳妇儿,你得管着点老四,别让他三天两头在外,留你一人独守空房成何体统?”四夫人应了声是,便将话题别开,老夫人随即摇摇头,这小两口自顾家出事后后关系淡漠不少,无论旁人如何拉拢,也似是无用之举。
“老夫人,四夫人,四爷回来了!”小丫头欣喜的进厅禀告,老夫人面色一喜,打了丫头,候着四爷。见四爷身边一个明晃晃的姑娘时,老夫人的脸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拜见母亲。”四爷行礼道。
“明珠请老夫人安,请四夫人安。”老夫人将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老四!”
“母亲,儿子想要娶明珠。”四爷拉住明珠的手,接着将目光瞥向四夫人。
四夫人喝尽手中的最后一口茶,说道“四爷望着妾身做什么?”
明珠心头一紧,连忙跪下,“老夫人,四夫人,请你们收留我吧!我是真心爱四爷的呀!”四爷见着连忙扶起她搂入怀中,“夫人的意见呢?”四夫人站起身子,“夫君想要做的,尽管去做便是。”转身又对老夫人福了福身子,“母亲,儿媳也不愿见到夫君与心爱之人受相思之苦,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明珠妹妹替了我,也免得受了委屈。”
四爷不料她竟会如此决绝,狠厉的眼神扫去,四夫人不为之所动,转身离去。“明珠姑娘,入府一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去偏房休息吧。”老夫人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会意。“明珠姑娘,请跟我来。”随即做出一个向外走的手势。明珠看向四爷,却只见四爷对她点点头,并无挽留之意,之好跟着管家走了出去。
方才的一切老夫人皆瞧在眼中,看着自己儿子与儿媳间的淡漠让她心痛不已。“老四,你如今早已长大了,母亲不该多管你,你要收了明珠做填房也好,迎娶明珠也好,终究是该顾着些四媳妇儿,她这几年依旧走不出阴影来,你该好好陪着她才是。”
四爷闻之面色微微一怔,似是记起什么来,“母亲放心,儿子做事有分寸。”
老夫人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对了老四,方才四媳妇儿所说的话像是愤懑之言,如此说嘛,她也绝非是无情无义了。”四爷恭敬地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母亲,儿子有些许地方做的不当之处,还请母亲多多宽慰,请母亲多多劝导。”
老夫人点点头,“你有分寸便好,母亲也放心了。”
“至于明珠,她不明身份不明背景,先收做填房格格,唤明格格,待到她为府上诞下香火,再提为姨娘也不迟。”
“是,全凭母亲安排。”
明珠在听到老夫人安排她做个填房格格时,有些许意外,她本以为老夫人会将她赶出府中,没成想自己还能落个出处。不由得庆幸了几分。她虽住着的是一间小屋子,却离四爷的卧房颇为相近,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得兴奋起来,听闻四爷至今膝下无子,此刻她若是能够生下一儿半女的,指不定就能成为明姨娘,到时候还怕她四夫人不成,思及此,明珠美滋滋地睡下了,想着明日一早起来亲手做羹汤,好让四爷体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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