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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3章
楼芝轻叹一声，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神色复杂地看着周毅：“在这乱世之中，我楼芝对你来说，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周毅微微一笑，直言不讳：“你的价值，在于两点。第一，你的威望与智慧，能够助我收服北魏人心；第二，你的领导才能，能让北魏各部团结一致，成为我大晋的坚实后盾，为我提供战马等资源，使北魏免于内乱。”
今日，周毅决定与楼芝摊牌，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其实，摊牌与否，对周毅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相信，楼芝早已猜透了几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坦诚相待，方能共谋大业。
而且，这对北魏来说，也是一次转机。
“与我所想，相差无几。”楼芝自嘲一笑，又问道：“那么，二十年后，这天下，还有北魏的一席之地吗？”
周毅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也许二十年后，连大晋都已不复存在，更何况是北魏。但北魏虽可能不再，但北魏人的血脉与精神，必将永存。”
他可以想象二十年后的世界，但无法预知所有的变数。
他虽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但也不能颠覆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
历史的进程，他可以推动，但也要尊重每一步的发展。
王莽那个疑似穿越者的例子，便是最好的警示。
“如此说来，你的目光，并不仅仅局限于北魏。”楼芝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么，打完北魏之后，你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周毅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并未想过那么远。眼前的敌人还未解决，我怎能分心去惦记下一个目标？更何况，战争非我所愿，若他人不犯我，我又何必兴兵动武，让无辜的士卒流血牺牲？”
国虽大，好战必亡。这个道理，周毅比谁都清楚。
楼芝的话语虽未触及根本，却也触及了现实的一角。
周毅与杨紫等人方才细谈过内政之事，对这场战争背后的庞大开销心知肚明。若将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转化为北境百姓的福祉，数年之内，北境必定焕然一新，百姓们虽不至于富甲一方，但也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你会如何对待北魏与大晋的子民？”楼芝再次问起。
周毅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一视同仁。”
楼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是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会说会。”
“我并非圣人，也非菩萨。”周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大晋男儿，血洒疆场，才换来今日的局面，我怎能轻易对敌人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在现实的残酷面前，这四个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的回答，倒让我放心不少。”楼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看来，我们确实是一类人。”
“这倒不假。”周毅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从你未用那毒计的那一刻起，我便知你我志同道合。”
楼芝，这位曾经的北魏女王，心中确实装着北魏的子民。她虽为敌，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与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