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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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下着雪的傍晚，凛冽寒风席卷着落叶肆虐着这座城市，孤寂且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我和白思琪撑着伞站在路边，在苍白月光的照耀下，她脸上的烫疤显现的愈的触目惊心,她神色严肃的看着我质问道。

“沈妧怀孕了，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愣，随后瞪着眼回应道“她怀孕关我吊.事，你找她去啊！打电话叫我出来干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杜戬和她之间的情况吗？”

“关我吊事”我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道。

“韩默，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有些无奈，耸着肩膀苦笑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没必要把我当成凯子耍吧，况且在这种快餐时代里，怀不怀孕的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她跟杜戬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默你真是个人渣！”

“哦！那可太好了，谢谢你的夸赞！”

白思琪紧咬着嘴唇神色怨毒的看着我，半晌说道“你真是个怂货！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能被抢走！活该你一辈子没有出息。”

“我靠，说一两句不理会你就算了，你别Tm蹬鼻子上脸啊！”我挽起袖子怒言道。

她没有言语也再没有和我继续纠缠，只是愤愤瞪了我一眼将手提包里面的一张喜帖塞进我手里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手中的喜帖，滋味莫名，又抬头看着雪夜中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

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夜中，我半张着嘴想要说些用来证明我毫不在乎的话来企图掩埋我的窘迫，可直至最后她渐渐融入黑夜于路灯聚成一个点，我还是没能开出口。

.......

次日一早，我便来到了经常用来消糜时光的茶馆，默默等待着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交心朋友方明。

晃荡在糜烂且空乏的生活中，我不禁有些失神，恍惚间在天空上的重重迷雾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处雪虐风饕的世界，可不知为何它如此的孤独和空乏...

方明走到我面前朝我挥了挥手，我的世界又忽然的清晰起来。

我回过神来朝他一笑示意他坐，他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

“怎么有闲情雅致突然喊我出来喝茶了？”

“很久没有尝过这里的立顿红茶了，回忆回忆一下曾经的味道。”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只是单纯的品茶而已…而已…”说着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这茶怎么这么苦了，怎么觉得不像以前的味道了。”我放下茶杯细细打量着，抱怨道。

方明也放下茶杯看向了桌面深吸一口烟后，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苦...就吃糖啊，吃糖就不苦了...”

我也看向茶杯下压着的喜帖，默默的从口袋里翻出一颗喜糖塞进了嘴里，随后再次抿了口茶。

“吃过了...但是感觉还是好苦啊。”

两人都一致的抬头看向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在沉默不安的旋涡中剧烈撕扯下，方明终于开口回归正题“你想好了吗？你们就这样分了，什么结果都没有，不觉得可惜吗？”

我低下头拿出一根烟点上重重吐出一口后“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或许爱过就是结果。”

“你变了，变得不是我认识的韩默了，一向不服输的你竟然会选择妥协....”

我笑着摇摇头“爱就像夜一样干瘪，死在了通往月亮的道路上，我试着不再看月亮，可我无法拒绝，她眼底那片沉寂的海，所以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愿再面对她。”

“韩默...你向往的真正是那所谓的自由和妥协吗？”

我看向方明沉默了片刻说了一段很意味深长的话“如果自由的代价是孤独，那么我便选择坦然接受。我等的一定是一个理解我又被我理解的人，我爱的和爱我的，我都不选，我选的一定是那个我爱且爱我的人，我绝不将就。”

“与其喜欢一个让自己有伤口的人，还不如让自己每天过得充实一点，不管别人是否认同，也不管他们是否在意，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余生还长，总有人懂得欣赏，就算日落，也有一万种颜色...”

方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许久才叹息对我说道“韩默，咱们做了快三十年的兄弟了，有的时候我真想劝劝你，我知道沈妧和你分手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你也已经是个奔三的人了...青春不等人，好好找个女朋友踏实下来，圆了严妈的梦，行吗？”

当沈妧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我下意识的一阵心悸，愣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别天天瞎操.我的闲心了，我这样一个人过的也挺好啊，混的一家体面的公司，幸得一群温文尔雅的同事，拿着能让自己挣扎下去的工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缺烦恼...”

“不缺烦恼是吧？那你就这样继续自甘堕落下去，我看看你还能撑住几年！”

......

方明开导了我半天，我也有些不耐烦的随便应付着几句，最后他恼羞成怒只留下一句“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后便愤懑拂袖而去。

我也全然忘记了把他叫出来就是为了讲明沈妧怀孕的事情。

我拿着喜帖离开茶馆，看着这粉妆玉砌的世界，一阵寒风吹来，我下意识的掖了掖衣领走在没有尽头的街道。

也在此刻，我才深深刻刻体会到什么叫孑然一身，我已经记不清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我只记得这些年来我总是一帆风顺，一鸣惊人...

收获了颇为丰满的空乏和孤寂，为了摆脱这毒药似的空乏和孤寂，我不得不拿起那用来应付世事的遮羞布然后卑屈的活着，有了这张遮羞布，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活在自己所设想的世界中。

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排斥，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为了防止怅然若失的空虚再次席卷而来，我选择了步行回到自己住的小区，这是一个陈旧的小区，陈旧到里面几乎没有了住户，这也是我以前濒临危亡时，方明帮我租的房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了，虽然现在手头较为宽裕了，但也不愿意搬到别处，好似这里有这一种奇怪的魔力控制着我，控制着不让我离去...

于是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一栋接着一栋的住宅看起来是那么的颓，又很像自己的人生一样，永远没有光彩时刻，于是斑驳的墙壁上挂满了枯落的爬山虎更是显意出自己的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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