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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皇帝和内库最困难的那几年,每岁的赏赐都快拿不出了,连宫里的宦官宫女,做套新衣都要扣扣索索的。
特别是弘治五年内库失窃案生之后,若不是被世人所痛恨的那个李广一番折腾,皇帝的面子险些都保不住呢。
陈准瞥了瞥殿中的众臣,继续宣报。
那里收入,那里支出,一桩桩、一条条的被陈准报了出来。
虽不至事无巨细,但大体上也听的分明。
殿中的大臣们很专心的听着,对陈准目前所报的这些,他们也不怀疑,说是皇家私有,但这些大臣们若想知道,并不难。
其实更应该说,对陈准目前报的这些,他们丝毫不感兴趣,因为到此时所报的,只能是维持皇宫的正常开支,这一块,很难再抠出油水出来。
陈准还未报到皇家最大头的地方呢。
终于,当陈准报到皇庄之时,殿中的众臣们明显的精神更专注了许多。
“……今岁,畿内之地,皇庄有五,共地一万二千八百余顷,取租三成,总计岁入粮四十七万余石,银三十九万余两……”
听着陈准所报,殿中的大臣们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个数目大差不差,且他们也颇为满意。
这一岁的皇庄收入,可不少呢,皇帝该匀一匀了吧,朝野也实在是有些入不敷出了啊。没看,连各部的正常拨付,都已艰难了嘛。
然而,当陈准接下来继续报出之时,这些大臣们楞住了。
收入报了,可从陈准嘴里报出的结余,竟然是无。
没钱没粮,怎么可能!
此时,谢迁又瞥了瞥殿内的其他同僚,或该言,主要是看周经,他认为,此时作为户部尚书,朝廷国库的大管家,也该是他来说话。
可惜,周经并无表示,谢迁气恼之下,只能自己站了出来。
“等等,陈秉笔,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陈秉笔解惑!”
“谢学士但请直言,陛下既已命令咱家向诸位大臣通报内库事宜,咱家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本官便直言,先不论你所报之数是否有假,便按你所言之数额,怎会毫无结余呢。陛下例行节俭,我等大臣与天下万千百姓无不敬仰。可陛下如此节俭,一岁的支出花费,在已有进项补充之下,竟然还会将皇庄的一岁收入用的干净。
说实话,由不得本官不多加猜度,本官实在怀疑……”
谢迁语声沉重,说话间面向皇帝郑重道“陛下,臣请旨陛下彻查,内库是陛下您的内库,但也是大明的民脂民膏,绝容不得宵小蠹虫贪占,此乃大不赦之罪……”
皇帝面色不动,也不曾有所表示,陈准已先是打断道“谢学士,话可不能乱说,一笔笔账,都清楚的很。其实,您若先莫急着相问,继续听下去,便不会有这般猜度说话了。”
说话间,也不给谢迁再言的机会,陈准继续道“十一年正月,大同府奏鞑靼部趁我大明佳节之时再度叩边,边防及百姓损失惨重,大同巡抚及边关诸将联名上奏朝廷,当加固城防,并安抚受难百姓。
然,府库拮据,度支艰难,于是,上请朝廷拨付。当时,是兵部马尚书和户部前任叶尚书联袂请旨面见陛下,哦,若咱家记得不差,同来的还有刘学士。
陛下受刘学士及二位尚书所请,考虑到国库的情状,从内库中拨出了粮十万石,银十五万两……
四月,地方上报,有多段堤防年久失修,竭待加固,否则,恐将不测。这一次,是工部曾尚书及户部叶尚书见了陛下,同来的还有刘学士,李学士。也是这一回,陛下再次下旨从内库中,拨粮五万石,银三万两……
六月,河南先涝后疫,又是工部和户部上奏,随后,陛下再拨出粮五万石,银两万两。
九月,这一次是礼部徐尚书和户部周尚书……”
陈准的记性很好,且显然,他之前也做了功课,一项项的内库支出,包括前因后果拨付数额都被他讲的清楚明了。
讲的满殿的大臣一时无言,好似气势都被压下了许多。
且陈准的话,也好似是嘲讽一般的指着他们在说。
看看,朝廷的岁入国库都由你们在管着,可一岁之间,但凡有些不在预料之中的事生,结果就是,朝廷拿不出。
一个个的轮流着跑到皇帝面前,死命的掏着皇帝的家底儿。
这不,这一番掏下来,皇帝也没有余粮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