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圣僧和妖花魁（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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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在前，而其身后是延绵千里的暴风雪。

昏迷不醒，尚无意识的净心就卧在白柠的怀抱里，她固然能带上净心一个缩地成寸，天涯海角。

可是，那些人呢？

原本繁荣祥和的边关小城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生机的哀嚎，女人的叫喊，孩子的哭声，城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车轴贴着车轴，喘着粗气的马匹互相被缠住缰绳……

丈夫眼含着热泪，将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把塞进妻子怀里，狠狠一推，将母子二人推出拥挤的城门，留下生的机会。

今日尚且如此，三日后呢？

血迹汇入溪流，尸身腐烂入草木，花枯水断，生机湮灭。

白柠闭上双眼，脑海中人间炼狱的情景依旧挥之不去。

最后的犹豫在数以千计生灵面前化为飞灰，了无痕迹。

白柠双手翻飞，银光乍现构成一个繁复的法阵。

不过半息，一颗透明的妖丹自白柠丹田升起，高悬于天空。

妖丹的光芒照在白柠无暇的面容之上，不似下界妖魔精怪，恍若上界神仙妃子。

顷刻间，青色的烟云从妖丹里弥散而出，照亮远方风雪之下晦暗的天际，肉眼可见的度遥远的天际天光大霁，云破风止。

妖丹灵气掠过的地方，滚滚而来的雪崩静止，好似一股柔和的春风温柔呵止。

“大家快看，雪停了！”

“有救啦！”有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欢呼出声。

而就在此时净心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悠长缱绻的梦境，一个似幻还真的世界。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净心，而是一个旁观者，他可以高高在上睥睨所有凡人的未来，却无能插手万千生灵的命途。

甚至无人能听到，哪怕是感受到他。

净心在一片空空茫茫尽是无边白雪的荒原上醒来，他赤足丈量每一片雪地，却不会感到寒冷，饥饿，或是孤独，于他而言这是一片生而无欲的世界。

他跨过万千的冰原，数不清的雪峰，终于停在一座城楼之下，城门上的城牌清晰的写着查斯二字。

净心有些恍然如梦，查斯似乎本为五百年前雪城的名字，那个他与白柠昨日才一起到访，上一人圣僧留下最后一卷佛经的地方。

天上从净心出现的那一刻便飘着雪，只是这雪似乎大的出奇，鹅毛大的雪花簌簌落下，迷的他睁不开眼，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已然被雪淹没大半。

万籁俱静，了无人迹。

只有城中心的一块空地上，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雪花落满他二人肩头。

男子身着红色镶金边的袈裟之下白色僧袍，手持佛门祖传收妖钵。

净心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古书册上五百年前那位圣僧的打扮。

女子风雪之中一袭烈烈红衣，气势美艳灼人却无凡人气息。

男子背对净心，一时间不能看清相貌，女子恍惚间侧过身来，容貌竟与青狐妖白柠生的足足九成相似，仔细观摩细微之处却也有所不同。

白柠一双如墨的黑眸，眼前女子一双浅碧色的眸子，比之白柠更显的妖气四溢。

“雪妖，你究竟还要杀害多少无辜之人性命！”那男子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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