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道歉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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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错，一个贱妾所出，怎能同本宫相提并论，是本宫糊涂了。”

就在这五公主淡淡地说话的时候，秦诗在心里已经对这神秘的妇人有了猜测，能被钱松林恭恭敬敬尊称一声五公主的，大概唯有皇帝的亲妹妹了。

就在秦诗脑中猜测之时，钱夫人却因为五公主毫不掩饰的一句话，变得脸色苍白，钱凤儿更是忍不住抬头回嘴道

“我娘才不是贱妾，我娘已经晋过平妻了。”

“凤儿！”

钱松林厉声喝道，然后对着斜眼看他的五公主，低声道“公主赎罪，小女年幼无知才会冒犯公主。”

五公主的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到了钱凤儿的脸上，双眼目光骤然变冷，不怒自威，一个眼神就将钱小姐又白又红的小脸上，惊得失去了血色。

“钱松林，你可真是好样儿的，”五公主先是一赞，然后语气陡然变得讥讽起来，“一个贱妾都能扶成平妻，本宫都替你丢人！”

要是换了别的公主这样的态度，秦诗多半会觉得她嚣张刁蛮，但五公主却让她生不出半点反面情绪，反而觉得这个女人配得上这份傲气。

五公主讥讽的话一出口，身上的气势就没有再收敛，站在她身边不远的秦诗并没有被波及，而是直直冲着钱家所站的门口去了。

仍在躬身保持着拜见姿势的钱夫人身形微微晃动，钱凤儿感觉到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却因为刚才五公主的那厉色的一眼，不敢多言语。

这会儿正值下午，街上来往行人也不算多，但远远见着这间丝绸铺子外面跪着一群巡街人，那些看热闹的虽然不敢围上来，却也远远地停下脚步了，探着脖子朝里边看。

秦诗微微垂头，冷眼看着那话并不多的钱大人，等着看他如何处理这事情。

这下老婆和孩子都被骂了，他若真疼惜那母女，怎会忍受这种侮辱，说起来五公主也就是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放在行动上或许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忍不下去也好，惹毛了五公主，再得一顿臭骂，忍得下去更好，那对母女心中难免不会因此事起了疙瘩，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能不让人心寒么？

一声轻叹传来，钱松林双手一揖，对五公主道“小女顽劣，还请公主息怒。”

避重就轻！秦诗心道这是忍下去了，可也忍得极其圆滑。即帮女儿求了情，又避过五公主所说的贱妾之事。

他这样忍让，却没能换来公主退步。

她双手叉袖，身子有些散散地往椅背一靠，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本宫可没有生气，该气的是这位小姑娘，好好的来买东西，却遇上这么件糟践人心的事情，就让你女儿给她道个歉吧，若是得她原谅，这事就算了。”

好么，竟是硬生生把刚才钱松林和她夫人的话又还了回去！

秦诗穿着朴素，虽气质灵动，在大多数人看来，顶多就是个小家碧玉，让钱凤儿一个三品大员的嫡女去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平民的小姑娘道歉，还要得到她原谅，这无异于一巴掌拍在脸上。

没有响，但却很疼！

秦诗愕然，她并不是迟钝的人，从五公主这几句话中，她听出了些意思来，一是她同钱松林不对付，这是肯定的；

二是她对侍妾之类很是厌恶，从对钱夫人和钱凤儿的态度上可见；

三是她在帮着自己，举动中明显有偏向她的意思，就是这最后一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归结在两人的同样看不入眼钱家三口这件事上。

听了五公主的要求，钱夫人仍是躬着身子，先是攥紧了钱凤儿的手腕，她是沉得住气的，但多年人上人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为奴为婢的日子。

面对五公主的强势，还有钱松林的退避，终于让她又找回了些许的冷静，于是她的手慢慢的放松，最后移到了钱凤儿的背上，轻轻将她朝前一推，低声道

“凤儿，去给那位小姐道歉。”

“娘！”钱凤儿被她推着朝前挪了半才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扭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向来对她最为疼宠的母亲，一手指着不远处的秦诗，“您让我给这贱民道歉？”

秦诗见着她这副仿佛被逼上吊一般的模样，更明白了这孩子是有多娇惯。做错了事情，连道歉都做不到，觉得是受了侮辱，这封建社会的老百姓还真没人权啊。

钱凤儿指着秦诗说出了那句话后，钱夫人的脸色便是一沉，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五公主，然后用着带了些鼻音的语调哄她道

“凤儿乖，去给那姑娘道个歉，别让你爹为难。”

听了她的话。钱松林微微直起身子，目光露出挣扎之色，看着僵持不下的母女俩，抬腿上前两步，对着公主道

“五公主，是臣教女不严，若是道歉也该臣来。”

钱夫人和钱凤儿见了他这举动，不约而同地唤道

“爹!”

“老爷！”

这副好像是要承担杀头之罪的样子，让秦诗差点笑出声，这是多大点的事儿啊，不就是说句对不起，能让这一家老小的，像是生离死别的一样！

不悉官场的秦诗并不知道，今天闹出这动静，外面看热闹的就混着些有心人，她是没人知道姓甚名谁，可如雷贯耳的五公主，和赫赫有名的钱大人，却都是名人中的名人。

今日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钱松林难免要做一阵子笑柄，教女不严，冒犯了初回长安的五公主，向一个“平民”赔礼道歉，这人可真是丢不起。

秦诗不知道这个中道道，五公主却清楚的很，她本就是故意挖了坑让钱松林跳，还是个不跳不行的坑，眼下见他跳了进来，也不客气，扭头对身后的秦诗道

“小姑娘，过来坐。”

秦诗没有迟疑地一礼，“谢过五公主。”然后挺直了腰从钱松林三人跟前走到五公主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和她只有一案之隔。

见她大大方方地坐了，五公主平凡的面容上依旧带着威严，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一指钱松林后，问她道“小姑娘，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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