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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东林看到师弟记录的实验数据时，他的第一感觉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毕竟是已经读了三年的博士，他还是很快就从如同一团乱麻的数字中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有点意思……”
尽管如同他的师弟所说，他做出的这几组实验数据稳定性非常糟糕。
但如果忽略巨大的方差仅仅取到平均值的话，还是可以现在马赫数ma=o.4o，攻角分别为 o°、3°和 6°时，对应的总压损失系数分别降低了 7.o%，32.1%和 32.3%，平均气流转折角提高了 4.o2°、3.59°和 1.78°，而且使稳定工作范围增大了 3.5°攻角。
显然，这是个相当惊人的进步。
不过“忽略方差直接取平均”这种计算方法显然难登大雅之堂，并且张东林还得确定这个结果可以被复现，而非出自某种误操作。
看着面前的实验记录本，他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
“师弟，我想看一遍你刚才实验的流程，你能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么？”
“啊……当然，没问题。”
在波动如此夸张的情况下，实验结果跟刚才自然有一定区别，但总体规律却是没变的。
师徒二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钟。
“而且您也要考虑到，叶片开缝固然会增加掺混损失，但同时也能挥吹除作用，延缓叶珊出现叶栅大尺度的附面层分离，这两种影响之间应该是竞争关系才对！”
于飞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打着节拍，思索了几分钟之后才重新开口道：
看到实验记录本上面的数据，又听了张东林对此的分析之后，于飞的第一反应和自己的学生几乎完全一样：
如果按照正常的行政流程来走，这个课题还是会兜兜转转来到6o6所这边，但大概率就已经赶不上涡喷14的技术改进了
更重要的是，冰城工业大学这边的压气机实验设备，最大只能支持马赫数ma=o.59的典型亚音研究。
相比于他们现在关注的叶尖稠度以及积迭线，跟这个开缝有关的自变量实在是多到了一个令人感觉有些指的程度。
“另外这个原始数据的波动性也太大了，相关性系数我估计连o.7都未必有，这种数据你是怎么敢直接取平均的啊？”
“但如果做实验的话……”
于飞看着仿佛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的张东林说道：
“后面的事情具体怎么处理，取决于你接下来做出的结果，如果在经典亚音以下都没办法确定的话，那这个方向也基本上相当于被堵死了，还是趁早回到原来比较稳妥的路线上。”
“所以我刚刚才让你趁这段时间赶紧做实验，先形成文章出去，这样一方面有可能让你直接参与到国防科工委的项目，另一方面也至少能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该说不说，张东林和于飞的效率还是慢了点。
“你刚才也说了，咱们这边硬件条件有限，更深入的研究是没办法做的，所以我准备上报给国防科工委，让他们组织人手进行综合评价。”
怀着有些纠结的心情，张东林找到了自己的导师于飞。
作为一名冰城工业大学的博士生，他可太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