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麦克伯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宜小说jmvip5.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们必须让他摄入液体!”我说,但我们无法让液体进入昏迷中的人的身体。
“也许得设法输液。”斐洛太太说。
这正是我一直在考虑的,可用什么输?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输液技术尚处于起步阶段,用水和牛奶进行的实验证明成功率几乎为零,因此这种技术被认为是不安全的,遭到搁置,而且输入动物的血也同样不成功。
斐洛女士继续说:“人对人的活体输血,我亲眼见过它的效果。”
“在哪里?”她的丈夫惊讶地问。
“阿富汗。只有一次,但当时我在场协助,我知道怎么做。”
“我也见过,”我说,“三次。但是三个人都死了,成功率极低。”
“即便如此,也应该试一试,”护士冷静地说,“而且现在有这个必要,医生。”
她说得对,我低头看了看福尔摩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一定会死。斐洛太太把我拉到一边,表示她愿意却无法提供血液,因为她怀孕了,并且希望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丈夫,然后斐洛医生提议用他的血,但我拒绝了。
输血过程中,供体也面临危险,所以我会提供自己的血,我决心已定。
我们很快搭了一张小床,我俯卧在上面,旁边就是福尔摩斯,他脸色依旧惨白,像死了一样,我闭上眼睛,斐洛把一根长针扎进我的左前臂,针与一条长橡胶管相连。
当鲜血从我的血管里流出时,我猛然哆嗦起来,感觉到一丝凉意,而我的腹部和腿部有一种奇怪的抽离感。
斐洛护士站在福尔摩斯身边,确保血液畅通无阻地流进他的手臂,她丈夫看着我胳膊上的管子,保证它正常工作,偶尔调整管子的角度和位置。
可以这样说,带着生命力的血液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望着对面的福尔摩斯,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好几条鲜红色伤口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我平时并没有祷告的习惯,但这一次我闭上了眼睛,祈祷我的生命力能够抵达我的朋友那里,而且不会将他杀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刚才我可能昏睡过去了,我听到左边响起一声呻吟,就睁开眼睛,是福尔摩斯!
我兴奋地坐起来,感到一阵头晕,“慢点,医生。”斐洛太太说,递给我一杯白兰地和压得软烂的水果,但她的脸上闪烁着期待。“似乎已经奏效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断开了输血装置,站在福尔摩斯周围。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身体开始不舒服地乱动,双手双脚都很温暖,我们扶他坐起来,想给他喂一些白兰地和水,他咕哝着咳嗽起来,我们坚持把液体喂给了他。
终于,他的眼睛睁开了,他迷惑地四下扫视,然后痛得表情扭曲,这是昨晚受的伤引起的,“啊……”他呻吟道,“要是来点吗啡就好了。”他对我说,用我所熟悉的尖锐嗓音。
看来,他打算自行控制身体的恢复过程。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扶着福尔摩斯坐起来,给他喂了些压碎的水果,还有更多的液体,他开始发抖,这是个好兆头,我们用毛毯裹着他,让他坐在火边,又给他用了少量吗啡,他的疼痛消退了。
“华生,”其他人都在房间另一头整理仪器的时候,他低声说,“我们的怀疑是正确的:佩灵汉姆夫人是被勒死的,并非被刀刺死,我还需要一块拼图才能逮捕嫌犯。”他顿了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今天是几号?我昏过去了多久?”
“只过了一个晚上,今天是星期二。福尔摩斯,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必须让迈克罗夫特的人对付佩灵汉姆伯爵,你可以稍后再出示证据,你的康复是当务之急,你差点死了!”
这时,斐洛女士从隔壁房间冲进来,“他们不见了!”她叫道。
“谁?”福尔摩斯问。
“四个人都不见了,两个法国人,两个小男孩。我相信是孩子们先走,大人才跟着他们走的,看上去很匆忙!门是敞开的,他们都走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去哪儿?”我说。
“该死的,伙计,你为什么让他们来?他们肯定去了克莱顿庄园!”福尔摩斯叫道,“埃米尔想回庄园找他的父母,而弗莱迪毫无疑问提供了帮助。两个法国人是没有办法及时阻止这两个孩子的,我们必须赶到庄园去!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带着我所熟悉的急迫,福尔摩斯跳了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掉落。
但他突然摇晃起来,双膝屈曲,在他倒地之前,我抓住了他。
“坐下!”我命令道,他照做了,我向后退了几步。
“让迈克罗夫特的人接手,福尔摩斯,当然,他们已经收到了我的电报,”我说,“他们现在已经在那里了。”
斐洛太太哼了一声。“你是从镇上的邮局给他们发的电报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把你的消息放进漂流瓶里呢。”
斐洛凑过来说:“她说得没错,这里发出的电报都要经过博登审查。”
“这么说,迈克罗夫特的人仍然在二十英里之外!”福尔摩斯喊道,“那些孩子处于危险之中。给我注射可卡因,浓度百分之七的溶液。现在!它会支持我办完案子的。”
“绝对不行!”我喊道。我对斐洛太太说:“你们不知道——”
她丈夫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但他头脑冷静的妻子已经做好了注射的准备,“我们当然知道,”她说,“我们看到他胳膊上的针眼了。”
她把注射器递给福尔摩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抓住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
“不!”我大喊一声,然而护士插到了福尔摩斯和我之间。
她紧握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脸。“我所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让我了解这个人,无论打不打可卡因,您的朋友都会去克莱顿,”她顿了顿,“所以,不如给他注射,让他多一些成功的机会。”
我无法争辩。我回头看了看福尔摩斯,他站起身,深呼吸,闭上眼睛,双拳紧握,在那该诅咒的药物流转全身的同时聚拢起了惊人的力量。
安妮·斐洛是正确的,现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