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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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没事了。”苏阳小心把儿子拥入怀,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安抚,柔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牛奶再睡?”
小白喝了奶吃了药,复又入睡,这次安稳许多,没有再做噩梦。
半个小时测量一次体温,苏阳频频为他擦身物理降温。照顾到后半夜,体温终于回归正常数值,退烧了。
第二天,小白一觉醒来,除了睡太久有些有气无力,已无大碍。经过一夜梦境洗礼,他想通了,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自己跟那个怪老头一样。再者,那怪老头虽然吃小孩,但梦里却会救自己,如此想着抵触情绪渐弱,心里轻松许多。
苏阳见他这一日始终把玩着陶泥罐。昨晚顾不上瞧,这会儿从儿子手中接拿过来仔细看。
彩绘双耳,长颈上有云纹,跟打破的那只碗外形毫不相干,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他当然不知是因为贵气逼人,即使翻至底部看到‘大明正德年制’字样,也只当附近小区能捡到的仿制小玩意,没太放心上,还给小白时随口说了句:“这陶罐倒可以用来种花,秋天种三色堇正好。”
苏阳更不知道的是——此时某地某位传说中吃小孩的怪老头,正因他宝贝儿子留下的烂摊子而寝食难安。
第8章
榕园始建于十九世纪初期,近年翻新,内外皆为名设计师手笔,具有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
高大阔叶植被掩映着纯白尖顶建筑,方圆几公里几乎没有过往车辆。隐秘僻静,宜居且低调,是余渊众多不动产中,居住最多也最喜欢的地方。
怪老头本尊钱忠冥思苦想一天一夜,仍毫无头绪。
经过他的彻底排查,现花圃芍药大面积被毁外,藏品室失窃两件,损毁一件。事情不大,损失也不值一提,但他当值这么些年,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彻查到底。
榕园安保问题,向来无需他额外费心。只因任何飞鸟虫兽等陌生气息,一旦靠近,即刻便会被先生察觉,更别说大活人。也正因此,榕园内没有装置任何防盗设备,导致现在被动局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生的?简直离谱。
更离谱的是,这毛贼偷就偷吧,放任一众稀有藏品不拿,选了最不起眼的。还打翻了只黄釉云纹花瓶,悄悄踢进陈列架底,以为自己看不到就能当没生,气焰嚣张至极,不像来偷东西,更像来挑事的。
差事没办妥,钱忠在先生面前自然畏手畏脚,他反复调整薰炉角度,以便更好扩香来抵消自己的负罪感。
薰炉白玉镂花,徐慎之随身带回国用在酒店休息室的那只,被余渊拿在手中多看了两眼,第二天便出现在榕园书房。
炉内燃的是上等白奇楠,有舒缓安神功效,钱忠房里也有,依然不影响他翻来覆去睁眼到天亮。
钱忠偷偷窥视一眼侧后方,先生端坐案前一整天,面色平静,寻思这沉香效果因人而异,对先生格外有用。
胡桃木书桌上摊着大大小小的碎瓷片,无一例外被余渊悉心拼了回去。
从清早到现在,过十小时了。
钱忠无法理解,不就个小花瓶,所有藏品中最不起眼的那类,碎了就碎了,还值当花这么些时间和精力为它金缮?
余渊英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细金丝边眼镜,凌冽五官的锐气被中和掉了一些。他左手执瓶,右手捏着柄刮刀,手腕纹丝不动,仅修长手指施力,每一刀保持均均力,将清漆慢慢填补在瓶身缺痕处。
上完两遍漆,接着需要阴干两周,才能进行后续步骤。
余渊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捏了捏眉心,语气像动作一样从容:“可查出什么?”
该来的总归要来,钱忠心一横,如实答话:“没有任何线索。”
单手卸掉眼镜往桌面上一搁,余渊抬眸,“潭里多了条鱼,但不知何时来的。”
钱忠满脸错愕,简单的一句话被他琢磨半响,“这......这怎么可能。”那毛贼是水里的.....鱼?一条鱼能有如此本事,绕过先生进入榕园?
鱼当然没有如此本事,始作俑者不过借了血脉相承之力。不能被察觉只因这小毛贼他本身源自余渊,谁又能自己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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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前几日让汪鹏打探画廊运营主管的相关信息,终于有反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