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天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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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声匆匆忙忙地赶回家，眼前的景象让他傻眼了。

房子已经不见了，遍地的瓦砾。原本用来置物的箱子都被打开，但是却不像墙壁桌子那般被暴力破坏，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显然有人想从这里找到什么东西。

“老娘？”山声先环顾了一圈，好在他家早就从村子里搬出来了，附近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老娘？”山声攥紧了之前从白衣女子那里得到的玉弓，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半晌，依旧无人回应。

山声突然感觉力竭，他扑通一下坐倒。然后四肢张开，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

他想不明白。自已和老娘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好地生活了十几年，这期间没有什么仇人。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本来山声只觉得陆秀娥在开玩笑，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正视了。他握紧怀中的盒子，心里面想了千百种可能。

“我莫不是私生子？有辱天子威严，所以今天晚上他们是是来杀我灭口的？”

“或者，老娘之前从天子那里拿了什么东西，他们现在要找回去了？”

“再者，老娘有什么仇人？天子的大老婆？”

越想越乱。山声侧过头，摩挲着盒子。他看见了半拉布，这是陆秀娥之前在做的织品。

山声慢慢地蠕动过去，爬起来，双手捧起了那半截布条。

他在屋子里寻找，没有找到布条其他的部分。

他才不在意他是不是天子后裔，他只想知道陆秀娥，他的亲老娘，现在怎么样了。天子？高高在上的天子吗？那又怎样？

山声想哭，他想要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在眼眶转啊转啊，终于是一滴滴地落到了地上，啪嗒啪嗒。

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无声的抽泣中，山声把布条珍而重之地叠起来，收在怀中。他缩进断墙的一角，把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块古拙的小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字。

山声伸手去拿，刚碰到牌子的一瞬间，他感觉好像碰到了一块刚从炉火里捞起来的碳。不止，这比炭烫太多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指尖，钻入他的骨髓。

他的灵魂被点着了。

好痛！山声想要把小牌子甩掉，但是那块东西也着火了，跟他的手掌融为一体。

好烫！山声的手掌和那块小牌子就像两块被熔炼的钢锭，现在已经连接到了一起。

好难受！山声完全承受不住了，那种疼痛不自外来，而是从山声的灵魂深处开始蔓延。

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落下，他青筋暴起，一下子晕了过去。

山峰巍峨，一座宫殿映入眼帘。那是建在山顶的建筑群，一半湮没在云海里。一条龙盘亘在入殿的路上，双目紧闭。

山声不敢看，他仿佛知道，一旦龙睁目，此处必定山崩地裂。然后这龙就能翱翔于天际，彻底自由了。

天突然亮起来，远处有一个背影。

那是陆秀娥，她就站在山脚下，手中攥着什么东西，神情复杂地看着高峰上的殿宇。半刻后，她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时候，她提了一个篮子，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啼哭从篮子里传出来。

山声想追上去，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半分。

老娘！山声开口，没有声音传出。

老娘！山声在心里大喊。

老娘！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山声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白衣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先是扇了山声一巴掌。

山声被这巴掌打懵了，他捂着脸：“你凭什么打我！只有我老娘能打我！”山声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知道为什么，这白衣女子给山声的感觉，和陆秀娥好像。明明山声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白衣女子缓缓蹲下来，抱住山声，轻轻拍他的后背：“山狗子，去天子宫，知道吗？”

天子宫？山声抹了一把鼻涕。

白衣女子还是轻轻的说：“去天子宫······”

天子宫！

山声突然看见了，远处的高峰殿宇上，赫然挂着一个牌匾：天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