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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还跟着郎中姓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前几年郎中病重时,特意叫来村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郑重其事地给他改姓叶,不过对于此事,方家村那些长者肯定赞成,原本他就不是方家村人。
待烟硝散去,一个身着白色锦衣少年迈着正步走了出来。他的面庞清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瓣微翘,显露出几分不羁与倔强。十二岁的年纪,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六,比叶镇峰差不多高了半个脑袋,瞥了一眼围在门外的村民,眼神间闪过一丝鄙视。
来者正是方员外的独子——方天赐,虽然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但两世为人的叶镇峰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了一副好皮囊,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唱跳打篮球。
方天赐作为富甲一方的员外家独子,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必说,据说这小子天资卓越,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催拉弹唱,不对,是刀枪剑戟也试的颇为熟练,方员外逢人就说,我儿生时天降异像,自小文武双全,日后必成大器!
是不是文武双全叶镇峰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无论是动嘴还是动手,方天赐每次都是哭鼻子的那一个,近两年可能是懂事了,自知不是叶镇峰对手的他,干脆尽量不与叶镇峰打照面,为了生计忙活的叶镇峰自然也不会无聊到主动去招惹这个大少爷。
方员外满脸自豪地搂过儿子肩膀,笑着高声道:“我儿出生时天降异象,这件事我不说大家都知道,如今,原本四年一次的道试,在我儿满十二周岁时,就提前开始,这说明道府为我儿特开先例!此次道选,必有我儿一个名额!我家渡船已在渡口恭候,有愿意去见证我儿腾飞的乡邻皆可前去!”
叶镇峰吃着糕点,心中不屑道:打个雷就被你说成天降异象,还说了十几年。
他也经常听村里大人说起十二年前冬天的那个夜晚,但给他的感觉就是那天晚上打了几个雷,可能还发了点小地震而已,对于长在红旗下,接受过义务教育的社会主义优秀接班人来说,这就是一自然现象而已,按青玉国的人口比例来算,那一天出生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算上其他一些国家,一天出生的人就更多了,难道都是天才?
不过方员外这一段声情并茂的话,确实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还能免费坐船去镇上看热闹,大家纷纷开始附和。
“天赐这孩子从小我就觉得是有大出息的!”
“员外说的没错,天赐出生那天晚上,打雷打的好凶哦!天摇地动的,我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第二天,村后簸箕河的水都变红了!”
另外一个村妇手舞足蹈的模样,似乎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印象深刻。
“是差点从你家男人肚皮上摔了下来吧!”
旁边的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村妇接过话,呵呵笑道。
旁边的几个汉子闻言立马凑了过来。
“呸呸,瞎说,小莲,你说的是你自已吧!”先前的村姑边说边伸手去掐小莲的腰,两人嬉笑着闹做一团。
众人嬉闹间,金黄的朝阳已经徐徐升起。
“吉时到!击鼓、鸣炮!”
随着管家方敬忠的破锣音,鼓声鞭炮齐鸣,方天赐在众人的簇拥下,趾高气昂地往码头方向走去。
反正闲来无事,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白嫖免费渡船,叶镇峰打算去趟鱼市,找那些老渔民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认识那奇怪黑鱼的,前几天去镇上已是下午,鱼市早已经收摊了。
方家村有一百多口人,基本上到齐了,方员外家的双桅杆大船一次也坐不下,管家又包下了渡口的两艘渡船。
下了船后,叶镇峰径直奔北边的鱼市,其余众人浩浩荡荡往镇中心的广场走去,不时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清晨正是鱼市最热闹的时候,讨价还价的喧闹夹杂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叶镇峰知道有几个摊位是开了好些年的,可能见过那种怪鱼,其中有个姓赵的老渔民,跟方郎中相熟。
“赵爷爷,生意不错啊!”
被叶镇峰称为赵爷爷的渔民是赵家村人,名叫赵水生,赵家村就在洛河边上,村里田地少,大部分都靠捕鱼为生,已经过世的稳婆赵婶就是赵家村人。
赵水生身材高大,头发有些花白,看样子约摸五十来岁,长年的风吹日晒,使得他消瘦的脸庞呈古铜色,此时粗大的手掌正捏着一条七八斤重的金黄鲤鱼。
“方振峰?好久没见到你小子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家里没吃的了?等下爷爷给你抓条鱼回去。”
赵水生还不知道他已经改姓的事情,叶镇峰也没纠正,反正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个代号而已。
“谢谢赵爷爷,我家里还有吃的,今天来是想跟您打听个事情,不急,等您忙完先。”
别看叶镇峰平日里嬉皮笑脸,没皮没脸的,可那都是为了生存,他知道赵水生也有一大口子人要养活。
见来买鱼的人越来越多,叶镇峰干脆挽起衣袖,熟练地帮忙杀鱼,赵水生见状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鱼就卖的差不多了,桶里只剩下几条卖相不好的鱼,问的人就少了起来,赵水生一边清洗着手上的血污,开口问道:“镇峰,你刚才说有事问我,啥事?”
“赵爷爷,是这样子的……”
叶镇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赵水生听。
“噬灵鲶!是噬灵鲶!”听完叶镇峰的叙述,原本坐着的赵水生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赵爷爷您认识那怪鱼?”叶镇峰不由得大喜,既然赵水生认识那怪鱼,肯定知道吃了那鱼后,会不会出现肚子饿,怎么都吃不饱的情况。
“当然认识,我们渔民间有句俗话,一口灵鱼肉,半两雪花银,这个灵鱼,说的就是噬灵鲶,如果你描述的没错,被你吃的那条鱼是噬灵鲶无疑了,你小子可真是奢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