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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北境发生动乱。
一开始只是小规模的叛乱,叛乱发生在军队中,后来这种叛乱的规模逐渐变大。先是谢子芮在军中被暗杀,军中瞬间没了头领,乱作一团。
杀了谢子芮的,是晏兰的哥哥。
消息从北境传到了燕都的时候,北境的动乱已经平息了。
虞无声独身一人向漠北借兵,反过来对着北境的大梁兵马进行了长达三天三夜的围攻,让反叛的大梁兵马缴械投降。
随后,虞无声将漠北的兵马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漠北,以摄政王之命,重领了北疆十六营的全部兵权。
于是局势突然又变得明朗了起来。
原本谢子芮和谢子阳是朝廷的心头大患,如今谢子阳死了,众臣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听说北疆十六营的兵权到了虞无声的手中,众臣瞬间又心慌慌了。
再者,虞无声未曾通过裴明洲,便认命高袏为北疆十六营的主帅。
这个曾经的九品芝麻官高袏,一朝一夕之间飞升为大将,更让人不安。
四月中旬,不知何时去了北境的虞无声,又悄无声息地带着兵马往燕都这边而来了。
与此同时,谢子阳已经驻兵在燕都城外将近半个月了,并且他丝毫没有想要进城向裴明洲请罪的意思。
燕都城中,人心惶惶。
总感觉要变天了。
春暖花开,转眼到了暮春,四月与五月总是变天之际。没有了谢子芮在北境的支撑,谢子阳一时之间就变成孤立无援的军队,他手中只剩下了六万兵马,也只有这六万了,所以他驻守在燕都城外,不进去,也不离开。
裴明洲已经不指望谢子阳会对他毕恭毕敬请罪了。
其实六万兵马并不能对燕都造成伤害。
可问题就在于,燕都城中的禁卫军,如今不知是谁的手下。
四月底,虞无声带兵回到燕都城外,和谢子阳一同驻军在燕都城外。
城内的朝臣一时之间都猜不透虞无声想要做什么。
三日后,裴明洲登上城楼,看着燕都城外两大军营对垒而立,两面旗帜飘扬,一面是“谢”,一面是“梁”,看上去极为讽刺。
一阵鼓声震动了燕都城中的百姓和众臣。
谢子阳向虞无声带来的北境兵马开战了。
裴明洲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墙之外一片混乱的战争。众臣在他身边已经开始腿软了,而裴明洲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静静地看着兵马大将中,那人一身白衣,身下白马,身披银甲,坐镇阵后。
有位臣子颤抖着道:“摄政王……摄政王殿下是来救我们的吧!”
紧跟着有人附和:“定是来救我们的!”
裴明洲没有说话。
第一战,两军交锋,未曾分出胜负。
然而,入夜后,燕都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
大火是从难民营开始燃烧起来的。
紧跟着,大火开始向城中四处开始蔓延,并且许多百姓发现,自己家门前都被人倒了油,一时之间,火势蔓延,大火冲天,火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禁卫军冲出去救火的时候,那些从江夏逃亡到燕都的“难民”,已经向谢子阳打开了燕都的城门。
谢子阳率领六万兵马长驱直入。
裴明洲坐在太皇殿中,静静地听着宫外的厮杀之声,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天空,亮如白昼。
他果然猜对了。
那些所谓从江夏逃难而来的,根本就不是难民,而是谢子阳的密探和奸细,他们早就潜伏在城中,只待这个时候,给燕都城致命一击。
禁卫军在燕都城中拼死抵抗谢子阳的兵马,众臣快要疯了,携家眷逃走的逃走,想要拼死留下的也留下了,只是他们在宫中瑟瑟发抖,丝毫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