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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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才被提了贵妾，沈老夫人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伤了她的脸面，于是对众人说，“李姨娘如今已是贵妾了，你们平日里也要跟着她多学习，少惹将军生气。”
顿时，其余姨娘的脸色又不好看了，特别是沈姨娘，看向李姨娘的目光都带着恶毒，从前她跟李姨娘有多要好，现在对她就有多厌恶。
以她和沈家的关系，贵妾这个位置先应该是自己的，却被李姨娘捷足先登了！
有银子就了不起吗？
在沈老夫人看来，有银子还真是了不起，有了这三万两，沈家就能风风光光的把李家姑娘娶回来了。
敢问后院里哪个有李姨娘这样的实力？所以哪怕今天李姨娘再过分，沈老夫人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张姨娘是江南女子，她长得娇小，平日里温柔似水，与世无争。
因为是沈威下属送的，长得与陈紫笙也无半分相像之处，她平日里并不得沈威的宠爱，进府两年，沈威也不过进她的房几次而已。
听到沈老夫人说的话，张姨娘的眼眶就开始红了，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细长的瓜子脸红彤彤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咬着嘴唇，说话的声音也是弱弱的，“老夫人，将军已经许久没到妾身的房里了，妾身心里苦啊”
沈老夫人平时最看不得她这副受尽欺凌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将军为什么不到你房里，你该从自个身上找原因，整天哭哭啼啼的，哪个男人见了你不得绕着走啊？平白招了晦气！”
张姨娘闻言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与她要好的刘姨娘，赶紧过来捂住张姨娘的嘴，低声安抚道，“别哭了！你是想受责罚吗？”
刘姨娘之前是沈老夫人的大丫鬟，她伺候了沈老夫人几年，自然清楚她的性子。沈老夫人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哭，特别是大清早的，让人觉得更晦气。
经过张姨娘这么一哭，沈老夫人也没了兴致，对着众人挥挥手，“都散了吧!”
季暮云见沈老夫人用手撑着额头，柔声说，“老夫人，我给你按按吧。”
沈老夫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笑着回道，“她们都说我疼你，谁让她们一个两个的，没你一半懂事呢？”
季暮云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冰冷，不达眼底。她看到春芝站在一边，又开口道，“我瞧着老夫人嘴唇干裂，想必是虚火旺盛，你去让灶房煮点雪梨枇杷水，让老夫人润润肺吧。”
春芝一愣，这个贱人，居然敢指使自己干活了？
她刚要开口拒绝，看到季暮云抬头，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想起被打脸时的痛，身体抖了抖，最终还是忍着气出去了。
季暮云边按边和沈老夫人聊着家常，在沈老夫人舒服的快要睡着时，在她耳旁撒了一点迷魂散。
顿时，沈老夫人的眼神开始涣散，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季暮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季暮云和小绿的卖身契在你这里吗？”
沈老夫人呆呆的坐着，一下一下的说，“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我床下的箱子里收着。”
季暮云听了，看看四下没人，只有丫鬟守在门口，马上跑进了沈老夫人的卧室，从床底拖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木箱，木箱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用簪子尖尖的一头在锁孔上摇了摇，锁就解开了。
她飞快的在箱子里扫视了一遍，里面除了有一叠卖身契，还有许多银票，饰，以及一封信，信封上写了几个大字：沈威亲启。
别人给沈威的信，为什么要藏在沈老夫人这里？直觉告诉季暮云，这封信很重要，于是，她将信连同卖身契一起放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后，又将箱子恢复原样放回床底里。
回到沈老夫人身边时，她仍然一脸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季暮云打开一个小瓶，往她鼻前凑了凑，很快，沈老夫人的神志慢慢清醒过来。
她打了个哈欠，对正在按肩的季暮云感叹道，“真是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季暮云取过一面镜子，递到沈老夫人面前笑着说，“老夫人不妨瞧瞧，你现在的气色有多好。”
沈老夫人接过镜子，仔细打量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不少，眼下的乌青也淡了许多，看上去倒是年轻不少。
她顿时眉开眼笑，“多亏了你，这段时间我才能睡的好，吃的好。该赏！”
这时，春芝也捧着汤回来了，看到沈老夫人亲热的拉着季暮云在说笑，眼里的嫉妒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她将汤盅放到桌面，忍着怒气对季暮云说，“云姑娘，伺候老夫人喝汤吧！”
季暮云故意甩了甩手，对春芝说，“我先放松一下手，这会儿有点麻了。”
沈老夫人闻言，冷冷的瞥了春芝一眼，“怎么？就非得让她伺候？你现在连服侍我喝汤都不乐意了？”
春芝吓了一跳，忙跪下来磕头，“老夫人赎罪，奴婢，奴婢只是看你们聊的开心，想必云姑娘是伺候的极好的。”
沈老夫人仍然面色不虞，死死的盯着还在不断磕头的春芝。
季暮云嘴角含笑，等春芝的额头都磕肿了才开口道，“老夫人，你就饶了春芝姑娘这一次吧！她今年都十八了”
“都十八了还没有你懂事”
沈老夫人的话音顿住，她又看了看眉目清秀的春芝，忽然笑了，“罢了，从明天起，你就到将军的身边伺候吧，按例，有了子嗣后抬为姨娘。”
春芝以为今天指定要吃一顿苦头，没想到事情还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她惊喜的对沈老夫人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老夫人，奴婢一定把将军服侍的妥妥帖帖！”
随后，春芝又疑惑的看了季暮云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开口替自己求情。
想到自己的心愿已了，面对季暮云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也觉得没那么厌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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