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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对。
亓官初雪避开他目光，笑道：“原来喝你一口水都嫌弃我，现在抱着我跑这么远，不尴尬了？”
封之信眯起眼睛看着她：“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亓官初雪闻言一乐，顿时牵扯到伤口，“嘶”一声怨道：“你是故意逗我笑的吗？”
封之信却不接她话，问：“你自己上药还是我帮你？”
亓官初雪拿过伤药，向他看了一眼，说道：“不敢劳烦指挥使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封之信点点头，起身出了房间。
***
亓官初雪简单包扎了伤口，刚想起身去寻封之信，便听他敲门问道：“可上好药了？”
她坐在床边，“嗯”了一声。
封之信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趁热喝了。”
亓官初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给我的？”
“这还有别人吗？”封之信将药碗放到她手上。
她看了看手中的碗，问：“你该不会在药里下了毒？”
“要是想毒死你，刚才又何必救你。”
亓官初雪一想也对，平静问道：“我的峥嵘箭，你从何得来？”
封之信指了指药碗，意思让她喝药，说道：“原来它叫峥嵘箭。马伯顺府中尸体上取下来的。”
她暗暗点头，那一次，确实留了几枚暗器，“你今日带着，却是为何？难道说……”她向着封之信探了探身，声音愈妩媚：“你一直将我之物随身携带？”
她倒是不认为封之信会想嫁祸给她什么。
“想嫁祸给你。”
……
封之信见她身子一僵，似有似无的一笑：“当日检查马府收缴的暗器，我刻意少写了一枚，以方便我私下调查这枚暗器。因我多年之前见阿鬼画过此物。今日用它，是因我知道，庭芝被囚，你定不会置之不理，若想救你，最稳妥之法就是让王兆以为你还有同党。”
果然心态沉稳，心思细密。
她将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将药往床头一放：“我从不喝药，除非……你喂我。”
她原本以为封之信会一甩手，来一句：“你爱喝不喝。”
谁知——
封之信端起碗，坐下来，用小勺舀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
亓官初雪愣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
封之信道：“你不摘下面巾？要如何喝药？”
亓官初雪这才恍然，笑道：“为了见我真容，指挥使大人也是能屈能伸了。”她伸手接过碗和勺，回过身去，轻轻掀起面巾一角，一仰头便将碗中药饮尽。用面巾擦了擦嘴，一挥手将碗扔进封之信手中。
封之信轻轻一笑。
亓官初雪上下打量着封之信的夜行装束，叹了口气：“澹台师秀这个家伙信了圣人的话，就是不肯走，可如何是好？”
“庭芝是不会离开‘木笼’的，”封之信说道：“即便是我们去，只不过是让他安心，告诉他一家老小都平安，至于救他出塔，还需从长计议。”
亓官初雪知他这一句倒是不假，便问：“我猜你有方法了，对不对？”
封之信说道：“新收到翊卫司的探子回报，夫蒙令洪的大军已到平洲城外不远处，只要平洲城新上任的治事官将战事上报，我们便可去说服圣人，释放庭芝让他带兵出征。”
不早说。
封之信好似听到她心声，说道：“所以你贸然劫囚，反而坏事。”
好好好，既然能救澹台师秀，她也就放心了。
封之信见她忽然沉默，半晌不言语，说道：“既不回应，也不反驳，倒不像你的性子了。”
亓官初雪轻轻说道：“我只是担心，平洲城，不要再起战事才好。”她想起与完颜谷钟一战，白袍义军为了将战争引到城外，不惜抱着必死之心，可如今，夫蒙令洪卷土重来，居然又是从平洲城开始。
封之信看着她，她似乎总能和自己想到一处，这是同出一门的缘故吗？还是……
***
第二日清早，封之信刚起身，要到亓官初雪的房间去看她伤势，忽然见封凡匆匆赶来。
他问：“什么事？”
封凡说道：“少爷，辛小姐带着丫鬟忽然到了府上。”
封之信皱起眉头，问：“她们来做甚？”
封凡回道：“说是专程来送给潸潸一套无暇的北珠饰，以感谢她曾经救了少爷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