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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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高洋决定回家。乘坐动车一个小时便到站了。出站后，高洋远远就望见了老婆夏竹。结婚四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除了孩子，再无其他亲人在世。夏竹留着一头长，今日化着淡淡的妆容，身材高挑，在人群中，她那白皙得光的皮肤格外显眼。得知高洋生病，夏竹满心担忧，瞧着高洋从动车站走出时一瘸一拐的模样，她的眼中满是心疼。连忙上前接过高洋背着的包，顺势搀起高洋的胳膊，看着高洋白的脸和嘴唇问道：“你不是说感冒了吗？怎么看起来这般严重？”高洋苦笑一声，无奈地说：“医生说是感冒了，我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感冒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夏竹将高洋扶上副驾驶，自己小跑着坐上主驾驶，而后开车回家。

回家后，夏竹为高洋做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可高洋毫无胃口，简单吃了两口饭，服了药又要睡觉。夏竹问他：“你难受得厉害吗？”高洋说：“这段时间我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一直犯困。”夏竹见高洋精神不佳，便让他去睡了。傍晚时分，高洋的女儿高璐璐放学回家，吵着要看爸爸，夏竹说爸爸生病在睡觉。高璐璐就一直在高洋睡觉的门外徘徊，不时打开门瞧瞧爸爸起来了没。这时，高洋醒了。女儿见爸爸醒了，赶忙跑到高洋身边，高洋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问她：“最近有没有听话，有没有惹妈妈生气。”高露露说道：“我才没有不听话，璐璐最乖了。”高洋说道：“真棒！先去玩吧，爸爸有事和妈妈说。”

高洋将自己睡醒后左腿无力，已无法下地行走的情况告知了夏竹。夏竹很是担心，给他挂了市医院的号。在夏竹的搀扶下，两人来到市医院，在医院租了个轮椅，带着孩子费力地把高洋推到急诊。大夫询问一番情况后，建议立即办理住院。夏竹去交了钱，把高洋推到病房。由于检查结果尚未出来，当晚只是简单开了止疼药，用药后高洋再次入睡。睡着后，他再度进入梦境，依旧如上次那般，他以第三者的视角看着自己在一些古代人的身体里游荡，感受着他们的情绪。有些人也出现了他如今的症状，关节疼痛，有的人甚至慢慢全身瘫痪，只能躺着等死。绝望的情绪弥漫在整个过程。高洋看着这些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自己最终或许也只能如这些人一般等死。他满心恐惧，他还有妻儿。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他似乎听到了悠悠的自言自语：“我是在帮他们进化，可是只怪他们太弱了。能量太少，我太虚弱了，这个也不行”····“是谁？”高洋问道，然而无人应答，高洋感到十分害怕，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撞鬼了，一定是这样的，这里是医院，肯定是有一些病死的人不甘心，死后化作鬼魂。高洋这般想着安慰自己，越是安慰却越是害怕，一下子被吓醒了过来。他仍在医院的病床上，妻子夏竹和女儿在旁边的床上睡着。自己睡觉的地方又被汗水浸湿了，黏黏的汗液粘住了病服和皮肤，他感觉极不舒服，蹑手蹑脚地起身，扶着墙艰难地走到卫生间。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一阵后怕，“倘若我也像梦里那样瘫痪了可如何是好？我还如此年轻。”想着这些，拿出毛巾蘸着温水擦拭着自己身上黏黏的汗液。这次他低头看着擦拭身体的毛巾，这些黏黏的汗液中混杂着些许黑色的东西，闻起来有股酸臭的味道。恍惚间，高洋又想起了工地上那些黑色的东西。

“是不是细菌感染？或者是病毒？没那么倒霉吧？”他自嘲道，工地那么多工人都没事，偏偏就自己这般倒霉？边想边继续擦拭着身体。卫生间的动静被夏竹听到了，她起身走向卫生间，看着高洋独自一人托着洗漱台艰难地清洗着身体，有些埋怨地说道：“为何不叫我起来？万一摔倒受伤怎么办？”高洋讪讪笑道：“我还没那么虚弱，这点事还是能自己处理的，况且这都半夜了，见你在睡觉，我也不忍心叫你起来。没什么事，我这就擦完回床上了。”夏竹见他憨憨的样子，有些不忍地说道：“往后再有什么事叫我，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现在腿不方便，何况咱们是夫妻，别弄得跟外人似的，说什么不好意思。”高洋说：“嗯，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两人相视一笑，夏竹扶着高洋回到病床，看着床上被汗水浸湿的地方，摸着高洋的额头问道：“怎么出这么多汗？”高洋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几次半夜醒来都是这样。等明天化验结果出来再去问问医生。”夏竹说：“好吧！你这样我很担心。”高洋说：“应该没什么事，放心吧！”随后夏竹扶着高洋躺下，高洋让夏竹去睡，明天把高璐璐送到她阿姨家，让阿姨帮忙照看几天。安排妥当后，两人就此睡去。

一早，医院护士查房，再次安排了一堆检查。白天，夏竹回家把高璐璐带去她阿姨家，又收拾了一些住院用的物品。一整天相安无事，做了各种化验，但需要时间出结果。期间，高洋给公司领导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状况，领导让他安心养病，公司的事会安排妥当。

第二天一早，管床大夫过来说：检查结果显示高洋右胯骨髓水肿了，开了一些抗生素，怀疑细菌感染。具体是哪种类型暂时没结果，需要做进一步化验。高洋和夏竹都满心疑惑，怎么就细菌感染了呢？医生询问了病前的细节，高洋说每天都在应酬喝酒，并未留意有何异常，况且一起的人也都无恙，怎就会感染呢？医生问道：“有没有其他人未接触而你接触过的东西？”高洋顿时一惊，他瞬间想起了那些黑色的淤泥。但他并未将闻到黑气的事告知医生。医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说等所有化验结果出来再做判断。医生离开后，高洋联系同事，希望能和工地那边沟通，对黑泥取样回来化验。谁知同事说工地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了，因为高洋走后，工地看门老头和两个工人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状极为恐怖。这话让高洋顿时不淡定了，连忙询问详细的事情经过。同事说他也不太清楚具体缘由，反正工地现场被警察围了起来，工地也停工了，他过两天也要回来。然后问高洋“是不是也去工地现场了”，高洋说“他去转了一圈”。同事说“有可能会有警察找你调查”，让他回忆一下当天的事，高洋顿时感到头大，自己病成这样，又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取样是无望了，还得配合警察调查，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高洋满心疑惑的同时也有些害怕，如果自己也是同样的原因，那或许随时都会死去。想到这些，高洋整个人都不好了，人一旦知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此刻的高洋整个人都散着颓废的气息，形如行尸走肉，目光呆滞。夏竹察觉到高洋的变化，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高洋呆呆地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

中午的时候，警察就到了，询问高洋当天在工地现场的情况，高洋告诉警察自己只是在工地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老头还安然无恙。他并未提及自己吸入黑气晕倒的事，因为此刻他极为害怕，怕自己被当作小白鼠关起来研究，生死不由己。想想就觉得恐惧。警察询问过后，没觉得有何问题，随后便离开了，走之前还嘱咐高洋想起什么要及时向警方汇报。警察走后，夏竹问高洋为何心事重重，高洋说自己之前去过的工地上死了三个人，不知自己是否也会有问题。夏竹说：“别胡思乱想。”高洋想想觉得也对，那三人都是突然暴毙，自己应该情况不同。想到这，稍能自我安慰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可是直觉又仿佛在告诉他，和那股黑气有关。前前后后唯有那里存在嫌疑。然而现在那里出了事被封锁了，想到这便头疼不已。输了两天液体，感觉能下地了，虽然每天半夜依旧会出黏黏的汗液，但情况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展。高洋也一扫往日的阴霾，期盼着自己早日康复。

这天夜里，高洋再次进入那个奇异的梦境，梦里那个喃喃自语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帮助。那些药搞得我昏昏欲睡。”听着这抱怨的声音，高洋惊呆了，过了半天才说：“你是谁？你怎么在我身上？”他壮着胆子又问：“你是不是人？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有妻儿老小需要照顾，别再折磨我了。”见那个声音不再言语，索性高洋心一横说道：“别逼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我在帮你，别再往身体里输那些药物了，搞得我好困。”高洋：“听到这个回答，壮着胆子问道，你是那些黑雾吗？”黑雾回答道：“算是吧。”高洋说：“我如今这样都是你在作祟？”黑雾说：“是也不是，我在帮你进化身体，是你的身体太孱弱，承受不住罢了，我的能量不多了。”高洋：“你以为你三两句话我就能信你？”同时心里暗想：“看来它很惧怕每天输的那些药物啊。起码对这黑雾是有效果的。”黑雾喃喃自语道：“我已经飘荡了几千年，大不了再飘几千年罢了。”高洋心里默默琢磨，这东西咋这么能吹，几千年随口就来？看来明天要加大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