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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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去时,他才想起来似的问道,“那孽女看着如何。”
严震说,“腿脚不怎么灵便,廷杖都会留下后伤,能走已经是她的运气了。”
燕池镜没多说,策马就走了。
晚些,普宁寺的杂役送饭来。
许小乔点了油灯,却没有碰饭。
她提着油灯,沿着大殿的小廊走了一圈。
这里积尘已久,厢房破败,门窗腐烂。
许小乔见着几个尸骸,风一吹就倒了。
没有寻见活物,她便回了大殿。
佛像已塌,香案陈旧。
许小乔挂了破幔,便和衣躺在底下。
腿上遇寒阵痛,她耐着痛,闭目算着时辰。
后半夜,细雪渐飘。
许小乔听着两声枭叫,她坐起身掀开布,看见门前的严清,正跨进来。
严清打开包袱,“吃了饭,就练剑。”
许小乔看那油纸包裹着的烧鸡,“病中忌荤腥,师父,你吃吧。”
严清给她撕着烧鸡,“你正该是吃饱肚子的时候。鸡屁股,你留给我。”
许小乔说,“我跟随师父,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严清看她一眼,笑了几声,“臭丫头。”
师徒俩分了烧鸡,严清把葫芦递给许小乔,“若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喝酒。像阿祁一样,按着量。”
他们这些日子没提过龙泉,没提过善州,更没有提过黑脊流沙。
师娘和严祁,像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伤口。
他们都自以为隐秘地遮盖着,殊不知,血已经流出来了,伤痛是共存的。
许小乔抿了一口,递给严清。
严清没接,“戒酒了,师父不喝了。”
殿里沉寂,细雪落在眼前,成为漫漫长夜的唯一景色。
许小乔说,“师父。”
“有话就说。”严清问道。
“对不起。”
严清沉默半晌,“不是你的错。”
许小乔手指紧扣,忍着泪,声音涩,“你去黑脊河找我们了吗?”
严清缓靠着香案,似乎寻找着自己的声音,“去了,找到了。”
严清找到了大雪流沙里浑身是箭的儿子,他踩过那厚厚的尸体,翻出了严祁。
严祁才二十三岁,刚升了善州守城军的百户。
铠甲是新配的,穆涟漪在锁里给儿子挂了个平安符。
严清找到他的时候,他尸体青紫,与他的同僚冻在了一起。
许小乔略仰起头,“师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