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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不过,明天还要上班。唐董,还是早点休息吧!”苏絮望着唐洛夜,摆起了公式化的一套,她可不想好好一个晚上浪费在赏月这件事上,又不是八月十五,哪有多好看。
“是啊,那你早点睡。明早我就要关于西川老住宅区一份完整的宣传策划书!相信,苏总监你这么惦记着公司,这个简单的要求一定能办到吧?”
唐洛夜也不勉强,只是话中有话,却让苏絮觉得太过孩子气。她刚刚到任,部门又是太多新人。关于西川老住宅区的宣传策划书虽然可以有,但是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当她是奥特曼,无所不能吗?可人奥特曼只会打小怪兽,不会写策划书啊!
“这个,似乎有点难度!”苏絮直言不讳,个性再好强也得有个度,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能力范畴。
“唐董,不如换个要求?”苏絮看向唐洛夜,明显是在打着商量,莞尔一笑,在早秋的风中煞是美丽。
“那么,就看一会儿月亮吧!”唐洛夜抿唇不语,微笑的看着苏絮,到头来还是不肯放过苏絮,陪着他看一晚上的月亮。
在半梦半醒之间,眼中的月亮已经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间就觉得有些冷,唐洛夜倒是想得周到,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毯子,就着阳台的木凳和苏絮靠在了一起。
很自然,苏絮朝着唐洛夜那边挤了挤,许是疲惫之中也顾不得那么多,苏絮忽视了自己这样的动作给唐洛夜带来的冲击。
有些人,不用说一句,单从你的一个简单动作,就可以顾自欢喜。有些人,小心翼翼,掩饰好自己的内心,却也禁不住爱慕之人的主动靠近。
这一个晚上,唐洛夜迷醉了,也许是月色太过美丽,也许是晚风太过撩人,又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时刻,所有的情愫都如潮水般袭来,给唐洛夜带来太多的打击。
“简结婚了!”深沉的声音带着某种遗憾,苏絮刚刚就要睡过去,听到这个却马上惊醒,一时间感悟颇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让我和你一起去,被我拒绝了。”唐洛夜说得云淡风轻,苏絮却是不依。
“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决定我的私事了?这件事,你本应该告诉我!”苏絮皱着眉,虽然和简相处不多,毕竟从心底里,苏絮还是很喜欢简的。
“不用担心,我给她准备了礼物,以你我的名义!”唐洛夜似乎并不在乎这么多,“如果你还是觉得生气,难道你要现在就飞过去?或者你说过的帮助唐氏都是假的?”
话锋一转,唐洛夜总是有本事将过错都划归到苏絮的头上,并且都让人觉得在情在理。
“那么今晚的赏月不知道唐总又是什么意思?”
今晚一直憋着的话,苏絮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她实在搞不懂唐洛夜今晚的反常,看电影和赏月,这么浪漫的事情,他这个工作狂人是怎么想的出来的。
“这间视听室,是我当年专为我母亲准备的!”唐洛夜望着天,从苏絮的角度只看见他抬起的下巴,刀削一样的立体,月色为他染上了一种哀愁。
“我外公是荣光地产的创始人,只有我母亲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的很,可惜,母亲没有经商的天赋,生来就喜欢艺术,到大学的时候,更是瞒着外公报了编导系,最后被外公送到国外!”
这真是一个适合倾诉的时刻,唐洛夜的眼睛很亮,天上的月亮也很亮,苏絮隐约觉得关于唐洛夜母亲的故事,一定很传奇。
“母亲很少叛逆,她不甘这样被束缚,机场上,偷偷换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在她看来,意大利是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地方,她希望去那里享受真正的艺术。”
“就像所有的爱情故事,自然少不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我的母亲爱上了一个年轻的警察,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双双坠入了爱河。可惜的是,这个男人,最终在一次任务中死去,子弹刺穿了他的胸膛!”
“一场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而我的外公也及时发现母亲并没有如他所愿去学商业。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母亲的去处,却接她的人就是我父亲。”
“有谁能想象,刚刚去意大利的时候,母亲是多么意气风发,然而回来的时候,却面临着失去爱情的痛苦。意大利没有给母亲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很快我的外公也知道那几个月在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想到了父亲,那个时候,父亲把母亲带回来,已经备受外公注意,又因为父亲的才能日益突出,为了荣光地产后继有人,外公打算让父亲入赘!”
唐洛夜说的都是前程往事,更多的结果苏絮早就都已经知道。唐凌最终还不是入赘成了荣光地产的接班人,也有了唐洛夜。
“这样的安排,有谁回绝,父亲自然不会例外。入赘,只是一种手段,他其实并不爱母亲,却被逼娶她,幸好母亲也不是很在意。我从记事起就看到父亲母亲相敬如宾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真的是恩爱的一对!”
“可是,外公去世之后,这一假象就被揭破。父亲根本不甘心居人篱下,他将荣光地产扩张,更是将荣光改成了唐氏集团。那一日,我看到母亲和他吵架,才知道原来父母的所谓恩爱根本就是假装。”
“最让我不能原谅的是,父亲在外面居然有一个女人,我见过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母亲就是见过他们之后晕了过去!”
唐洛夜的眼中布满了仇恨,看着苏絮,仿佛苏絮就是那个唐凌在外面的女人。原本的氛围都变了,苏絮觉得有些害怕,却还是迎上了唐洛夜的眼睛。只觉得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又有什么可怕的。
“一场大病,折磨着母亲。我看着她那么难受,真想替她分担,可是我不能,这样我更加恨父亲,母亲病重,他居然不回来看一眼。可是母亲却没有怪他!”
“那一年的秋风,带走了母亲。可是,弥留之际,母亲才告诉我这么多年她心中所想。我才知道,她从未爱过父亲,却又对父亲觉得愧疚。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在结婚之前,都爱着一个女人,却受不住外公的威逼利诱,终是负了那个女人!”
听到这里,苏絮隐隐觉得不安,当年她就怀疑苏怡和唐凌有过一段情,现如今唐洛夜将往事一一说了出来,更让她觉得不安,也许,那个女人就是苏怡。可是,所有的拼凑到一起,总觉得还是不够。
苏絮心慌意乱,那个孩子是谁?如果就是自己,为什么当年唐凌不认,为什么后来和唐洛夜做的DNA鉴定都说他们不是亲兄妹?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唐凌还有一个孩子,那是谁?
唐洛夜并没有停止他的叙述,渐渐变得平和,说出的话,却是更加让苏絮心惊。
“母亲叫根本不怪父亲,也不许我去怪父亲。可是我不能不怪,那一年,就在这一天,秋风永远的带走了母亲,我当时就发誓,既然我不能恨父亲,就一定要让和父亲在一起的女人像母亲一样痛苦。”
“可是,到现在,我居然下不了手!”猛然间,唐洛夜就笑了,他看着苏絮,虽是笑着,却比哭还难看,苏絮知道,这样的唐洛夜一定万分的纠结,她不知道唐凌的女人是谁,愈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给唐洛夜建议。
“唐洛夜,你是太累了!”苏絮皱着眉头,今晚唐洛夜情绪不定,又十分反常,原来因为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可是,怎么会瞒得这么好,对于这种日子,为什么只有唐洛夜一个人记得。
“当年母亲要求的是海葬,什么都没有留,再做纪念又有什么意义。同年,我离开,父亲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没有留我,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他的脑子里,只有“工作”两个字。”
“今天我们看的电影,是母亲最喜欢的一部。她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起初我也不喜欢看,更是看不懂,到最后,反而也和她一样上了瘾。十多年没看,这才拉着你一起再看一遍,心境,却与之前更加不同!”
唐洛夜说的,苏絮没办法和他产生共鸣,对于刚刚那场电影她知之甚少,感触再多也只是表面,更别提去揣摩唐洛夜的意思了。
天渐渐变亮,月亮也即将消逝,再也看不到它的光芒。回神的时候,苏絮才知道她和唐洛夜坐了整整一个晚上,也听了唐洛夜一个晚上的心事。
先是关于他的母亲,再来就变得晦涩难懂,苏絮没有注意,只是迷迷糊糊中听到诸如:“难以抉择”,“肩上重任”,“唐氏一定……”。不得不承认,虽然唐洛夜不喜欢唐凌,却把唐氏看得很重。
“你和陈小姐的婚事什么时候开始办?”一回过神,苏絮就忍不住问这个,对于唐氏,她毕竟没有唐洛夜那样与生俱来的强烈责任感,女人都偏向于感性的东西,苏絮很想试探一下,关于他的婚礼,一个字都没有对自己说。
明明只是一种浅浅的试探,可是在唐洛夜的眼中分明不是这么简单。之前的暧昧静好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苏絮从唐洛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簇跳动着的星火,他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被唐洛夜这么看着,苏絮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她并没有别的意思,简都已经结婚了,那么对于唐洛夜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选择了,问一问婚期又有什么关系。
“我主要是好奇,你和陈小姐结婚之后,要住在哪里。”苏絮边说边揣摩着唐洛夜的心思,这栋别墅虽是唐宅,可现在却是她名下的了,以前唐洛夜住着没有关系,可要是陈小姐也住进来,这话倒也不好说。
那时候,无论是他们搬出去还是自己搬出去,做起来都比较尴尬,她可不想到时候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