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夜，各怀心思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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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值班太监的带领下，大家自觉形成两路纵队，低头无言走着，眼前所见只有前一人左右晃动又匆匆迁移的袍边。

过东华门，穿景运门，乾清宫与勤政殿的金顶越来越远，大家心中压抑的恐惧也徐徐退去。

出了午门，太监折返，此时天空却突然泛起了雪花，一扫之前的阴翳，整齐的队伍也乱了，三五成群，有人已开始了小声嬉笑讨论或相互道别。

和所有人一一稽首道别后，刘斌最后一个上了官轿，早有小厮恭敬揽开轿帘。

轿子朝着多年的既定路线摇曳前行，顺朱雀大街走二里左右，拐进东安坊路，刘斌的府邸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一座不起眼，但又绝不寒酸的三进宅院。

没人注意的是，在靠近院墙的时候，一个佝偻背脊的青衣小厮头戴黑纱帷帽离开了抬轿队伍，然后顺着院墙小道消失在了漫天飞雪之中。

昊京太大了，外城西门名曰永定门，城外是一片顺着护城墙搭的简易窝棚。这是近几年因兵患逃难至此之人安置之所。

青衣小厮顺着墙根匆匆在这窝棚中穿行着，时不时左右横跳，小心躲避着脚下的污秽。好在是冬季，空气中弥漫的臭气不算刺鼻，稍用袖口掩住，还可以忍受。

不一会儿，他走到一处稍大的小院前，抬手轻击。

“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规律的轻击声在空中回响，门前的店幌子也随着敲字轻轻摆动，上面大大的“柴——炭”二字格外醒目。

进门后，小厮直接左拐进了厢房，里面早有四五个精壮男子等候。小厮掩住房门后，众人立即起身恭敬道“掌舵！”

小厮摘去帷帽，佝偻的背也瞬间挺直，赫然便是刚才在朝堂之上的光禄大夫刘斌。

刘斌直接坐在上首，抬手示意后，其余各人依次落座。

“数月前，我感觉到了轩辕剑的一丝气息在西方出现。所以，那时我唤醒了各位；同时想尽办法联系朱雀。可至今，朱雀那儿还没有任何消息。这次我准备亲自去看看。”

刘斌目光扫视周围人，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这一走，时间尚不确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护剑庄的大小各事暂以青龙为首，白虎、玄武协助。

在我回来之前，各位仅需做好日常事务，切勿急躁引起暴露。但当今太后连我也看不透，小心为上。”

“诺！”众人抱拳称道。

片刻，刘斌左下首一人眉头微皱道：“现昊京留存的各哨点暗剑已唤醒，其余诸地暗剑是否唤醒？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是否继续打听小姐的消息？”

“其它暗剑暂时不要唤醒，目前以找到承命之人为第一大事。人多了，增加了暴露的风险。其余各事，待找到承命之人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处置。”

刘斌略微思考，又继续说：“这次我准备以朝廷宣旨的名义过去看看，不到万不得已，暂停联络。”

随后刘斌起身，直直走向房门，在开门的瞬间，突然回身，望着众人，抱拳道：“各位谨记护剑誓言！”

众人齐齐抱拳道：“代天罚逆，舍我其谁！”

“好！好！好！记住！护剑庄不是为一家一姓存在，护剑人也不是一家一人之私奴。”

刘斌欣慰地看着周围众人，抱拳示意后转身离去。

待出门后，刘斌似随意地看了看天空，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整个天空，黑丫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四王之乱已除，但前几日破军、七杀、贪狼三星其出，看来大乱之世将至啊！数月之前西方天冲星邹亮，紫微星暗淡，又恰逢若尔草原突变，到底是天意还是巧合？！这天下已经够乱了，突兀草原、若尔草原还有这中土，何处才有一方净土啊？！”

想着，随后又摇了摇头，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身离开，摇摇晃晃消失的风雪中，亦如这院门前风雪中摇摇晃晃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