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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高深的修仙者,不必专门修行驻颜之术,修为到了一定的水平,即便肉体衰败,面容也不显老色。因此,面貌只能体现出修仙者达到一定水平时的年龄。风照也好,青湉也罢,乃至张有余归洛上仙,实际年龄都比看上去更大。但不管怎么说,风照毕竟是仙庭新人,此时稽非面前站着的,一个是她的前辈,一个是她的同僚,稽非竟然卖弄起和她的关系来,还叫她“老祖”,实在是古怪非常。

张有余拱拱手,“风照老祖的名号我们也早有耳闻,有机会一定找师兄多多讨教,但是现在实在不好让主人家多等……”说着他一指旁边,原来瓜哥儿心中挂念主人家交代的任务,又不敢打扰贵客交谈,早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了。

“去吧去吧……”稽非摆了摆手,他最崇拜的“风照老祖”颇受重视,他也心满意足。

跟随着瓜哥儿,张有余和青湉二人穿庭过院,来到了之前的会客厅。

会客厅的正座上,除了先前见过一面的夫人王氏,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此人眯缝着眼睛,一副和气生财的笑模样,还没开口就自带几分亲切感,想来就是郭员外了。

果然,二人还未进得门内,中年胖子就起身相迎,他的声音粗犷而豪放:“二位法师远道而来,郭某昨日却因要事缠身,不能及时相迎,罪过啊,罪过!”

主人家话说得客气,二人也连忙客气应对。一番寒暄后,宾主落座,郭员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近来此间颇为不太平,尤其是佛门修士多有失踪,二位法师可有所闻?”郭员外一边询问,一边看着丫鬟为主宾四人奉上香茶,又打手势示意她们去端上点心。

“自然是知道的。”张有余答道。对于这种闹得沸沸扬扬的问题,假装不知道就显得太刻意了。

“这……嘿嘿,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谁知这时候,郭员外突然一改之前能说会道的架势,打了个哈哈后捧起面前的茶杯吹着,一旁王氏笑着插嘴道:“就因为这个原因,近来谭州很少有外来的僧人,就是本地的僧人,也轻易不离开山门。二位敢在这个时候来,想是神通广大了。”

郭员外点点头,有些不伦不类地应和道:“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威力无边!”

张有余连忙客气:“哪里的话,府上的几位前辈大能个个都比我师兄弟强了不止百倍。”

王氏也不接茬,脸上笑意不改:“你们修士的什么修为啊境界的,太复杂了,我们凡人搞不懂,只是我见二位法师气度非凡,倒远胜另外几位,不知可是修行了什么非凡的功法?”

张有余给青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来打打机锋,后者会意,合十道:“阿弥陀佛。入了我佛门,就都是我佛弟子,哪里分这些高低?再者说,修行在于明悟,不在于境界高低。比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气度这种事也说明不了什么,莫说院中的前辈境界高深,就是施主若肯参善悟,气度定能比我二人更强许多。”

王氏闻言,掩口轻笑道:“我夫妇自得佛祖相救,逃得生天,供养了无数佛门修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和尚。好得很,好得很!”她看上去是真的开心,把个茶杯晃得不断往出洒茶水。

见到自家娘子开心,一旁的郭员外也乐呵呵地,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摇头晃脑道:“二位法师,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出类拔萃!”王氏听罢在他背后重重地拍了一把:“别乱用成语!”

说笑几句后,王氏又回到正题:“之前也跟法师说了,我这老宅阴气太重,一直想找人来化解化解,之前没有信佛的时候,和尚啊道士的,凡是遇上修仙的,就病急乱投医。可是这修仙者也是什么人都有……”郭员外在旁边补充道:“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王氏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生怕他在后面接一个“玉石俱焚”。见他说完了,这才接着道:“说出来不怕法师笑话,这些年来我们银子花出去不少,就是不见成效。这次有幸得遇二位,实在是天大的造化,我们打心眼里高兴啊。”

张有余眯起眼睛,眼中荡漾着玩味的神色:“贫僧也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但还是想说一句,在贫僧看来,贵府上重的实在不是什么阴气,而是妖气!”

郭员外夫妇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王氏慢条斯理地整理起了自己的指甲:“那依法师所言,应该怎么办呢?”

张有余笑了:“夫人不是说要贫僧念念经,加持加持,怎的反过来问贫僧怎么办?”

王氏面色不改,对着指甲轻轻吹了一下:“我只知道有阴气可以靠加持来化解,妖气也有用么?”

张有余捧起了面前的茶杯,轻呷一口,笑道:“有没有用,全在夫人,不在贫僧。”

听闻此言,王氏眯起了眼睛,上下将张有余打量了一番,忽而笑道:“加持的事且放在一边,我夫妇二人失踪的地方其实就在附近,法师可愿去看看,或许能找到这妖气的源头?”

“好!”张有余蓦地站起身来,不再假扮慢条斯理的和尚,“既然夫人有此意,我也就不好驳了你的面子,这就请带路吧。”

“痛快!”王氏也学着他的样子,猛然站了起来,“我前边带路,二位跟好了!”说罢迈步就走。

“跟上!”张有余招呼一声,带着青湉紧随其后。而郭员外这时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圆滚滚的大胖身体此时却一点也不笨重,一闪身就和自家娘子并肩同行了。

郭员外夫妇前边带路,张有余二人后面跟着,也没有招呼郭府上的人一起,四个人就这么风也似的一路走出了宣阳城,来到了城外的一片竹林。王氏走在最前面,带着其他人一路穿行,走过层层叠叠的翠竹,来到了一片空地。

来到空地后,王氏走到了空地的另一头,缓缓转身,郭员外也走上去和她并肩而立;这边张有余却在空地这一头站住了,青湉也站在他身边。四人之间俨然呈现出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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