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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空,零零散散飘来几朵云,它们悠然自若,飘去后,不再回头。

西南古道上,一阵阵微风拂面,旅客的心随着风儿的抚摸,终于,迎来短暂的平静。

不远处,即是边陲古镇——万回镇。

未进镇中,便听到街上吵闹不休的声音,叫卖声与聊天声混杂在一起,一副热闹的场景俨然浮现。

少年要前往的地方,是一间名叫“问来居”的客栈,选择这里,是因为少年在来的路上听闻:万回镇里的问来居,酿得最正宗的桂花酒。

但少年不知的是,这间客栈除了桂花酿为一绝,还有另一件奇事闻名江湖,据传,在这里能打听到各种消息,不管是皇宫里的,还是江湖中的,来这儿喝上一杯,总能收获意外之喜。

传言也不无道理。光顾至此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在他们之中,有远去他乡做买卖的商人,浪迹江湖的侠士,受皇帝旨意,离任赴任的白丁和官老爷,当然也不乏普通的百姓黎民;偶尔,当街的乞丐也会到这里溜上一圈儿,寻摸掌柜的许诺给他们的特殊待遇:掌柜的曾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承诺不时放白粥赠予那些乞丐。问其缘由,那便是江湖之中,道义先;有人劝其收手,害怕日后带来危害,但掌柜只答: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店门口,少年正细细端详着门额上的四个镀金大字,若有所思的拿手在自己下巴颏处捋了两下,虽说那里还未长出胡须,却透出少年由内散出的一股老成劲儿。

他的双眼锐利如鹰,仿佛所见万物在他的视线之中都无处遁形。他身后背着一把刀,刀柄处的金属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如星般一闪一闪地眨眼睛。

他是第一次到此。无暇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宛若一株正经历盛放的白雪莲。

他将从这间客栈踏入那扇刻着“江湖”两个字的大门。

踏入酒楼的第一步便听见“啪”的一声,随之,响起一个义愤填膺的叫骂声:“那个庸医!治死了那么多人!活该他见不成明天的太阳!”

魏老大说的是御医文成路毒害皇帝一案,就在昨夜,文成路接到传召,皇帝突恶疾,命其进宫诊治。谁知,文医师配药时却出差错,皇帝高烧不退,呕吐不止,险些丧命,幸得皇上宅心仁厚,吉人自有天相,经过另外几位医师的救治,从阎王那里抢回一命。而文成路当日便处以乱棍之刑,活生生被一根木棍送进了黄泉。

“是啊是啊,即使圣上不降罪治他,咱道上的兄弟也早晚有一天收了他的狗命!”接茬的人胡须稀少,一双老鼠眼滴溜过来又滴溜过去。

“对!没错!”魏老大的几个小弟也随声附和。

雁寻初向来与那些只会勤吆喝却是短腿子的家伙不对付。他只昂阔步,向最角落的座位走去,路过那些人时,却也未看一眼。

衣裳下摆潇洒一甩,落在座儿上,抬头一看,门边儿的那几位还在高谈阔论着。

就在同一时刻,店小二眯着眼,笑盈盈地逢合过去:“客官,来点儿啥?”

雁寻初同以微笑相迎,少年的声音如一湾清凉的流水,沁人心脾:“一只烧鸡,再来一壶酒……”

当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突然瞟见墙角的一个坛子,上有横幅:正宗桂花酿。雁寻初立刻兴奋起来,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听闻,你们这里的桂花酿乃天下一绝,有劳上一壶最正宗的!”

小二听后,笑着回应道:“好嘞,您请稍等!”

小二前脚刚走,雁寻初便闭上双眼,盘腿而坐,练起师父教他的心功,练功同时,他也能等待美酒上桌,可谓一举两得。而且,他的师父曾告诫他:“静心等待也是一种修炼。”

原以为这样的平静能够持续到明日启程,奈何天不遂人愿,从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寻声望去,三名大汉立在堂中,为的是名虬髯大汉。只见他踩着灵巧的步法,冲到正在送酒的小二面前,下一秒,那小二便被像提小鸡崽子似的提起。

小二手中的美酒随之洒落在地,桂花的芬芳扑鼻而来,飘入雁寻初的鼻中,他倏地睁开眼,望着眼前生的一切。

那大汉开口:“那白面小子在哪里!”粗犷的声音怒气冲冲,震得大地抖三抖。

面前的人是来者不善,随时引一场血战,那魏老大之辈早就逃之夭夭,剩下几位江湖人士定定坐在原位看戏。

小二怎会知晓这粗人口中的是何人士,但是他必须回答,否则他的脑袋和身体恐怕要分家。他吞吞吐吐地问道:“客……客官……敢问您要找的白……白面公子是何打扮?”

那大汉冷哼一声,却答复道:“长相白里透亮,一身白衣,薄壳眼,弯月眉,背上一把刀,刀鞘刻一只飞鸟。”

小二听后,表情凝重起来,因为带刀的客人比比皆是,长相白的,也层出不穷,他颤抖着说出:“不……不知……”

“道”字还未说出,他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被那大汉弹玻璃珠似的弹了出去。身体重重砸在桌上,好像整个人都要四分五裂。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还没站稳脚后跟,突然,一阵拳风袭来,打在他肚子上,这一击,似乎将他内脏震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小二趴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大汉挥动足足三尺有余的弯刀,向躺在地上的小二砍下来。

此刻,小二的意识已逐渐迷离,身体动弹不得,恍惚间,鬼差若隐若现。

“砰”的一声。

刀没有落下来。一只碗截下了那把刀。

小二挣扎着将眼睛张开一条缝,他看见凶恶大汉手中的刀竟断成两半。

没人看清这一切是如何生的,但是毫无疑问,射那只碗的人手劲儿力道分明。因为那只碗截断大汉的刀之后,还向前飞了一段,砸在柱子上,没有伤到任何旁人。

“何人造次?”汉子大喝一声,一双怒目朝四处张望。

只听少年空灵悦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你说的,可是我这把落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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