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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自用头朝下,双膝跪地,背直挺挺地,他已经在院外跪了快有一个时辰了,日光渐渐地毒了起来,许父坐在阴凉地,静静地听着许自用讲述刚才的事,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已经怒不可遏,不过许自用并没有说他被打的事。

许父慢慢地站起身来,往屋里走,许母好像意识到什么,也往屋里去,忽然,屋里传来吵闹声,“你走开”,许母被推倒在地,许父出来了,是拿着鞭子的,许母刚出来就看到许父拿着鞭子一下下地抽在许自用的身上,他一声不吭,但疼痛不会因不吭声而消失,只能用紧咬牙关的方式来硬挺。

许担和许卿被吓得哇哇大哭,许母本想搂着他们回房间,许父不让走,让他们看着。

许父:“昨晚上,我怎么给你说的,嗯,要随大溜,少说话,少做事,你看,报应来了吧,这两年咱家勉强还能过,可两年后呐,没了田,你让全家喝西北风啊!”

许自用:“我不说,谁知道那帮人怎么坑咱们,否则村里的田就租不到那么些年。”

“你瞧瞧”,许父盯向许母,“这就是你生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净想着他人,吃着家里的饭,为旁人做事,还砸了自家的‘锅’,狗吃几口饭还知道护家呐”,许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闭口不言,紧紧搂着两个孩子。

许父接着低眼看向许自用,带着讥讽语气:“您‘高明’啊,许大少爷,您有‘义‘啊,您可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啊,办起事来是一点不看看自身啊,真把自己当成少爷啊,少爷有钱,你有吗?官有权,你有吗?,都没有,还想当好人,我呸”,说完一巴掌扇了下去,许自用倒也来‘劲’了,头都不带转一下。

“吆喝,觉得自个儿做对事了,很光荣,要不要我给你写个条幅,绑你身上,走到哪儿都戴着,让村里人都看看,咱许家出了一位‘重情重义’的好汉。”

许自用面不改色带些倔强和嘲讽语气:“得了吧,你写的字,用你话说就是狗爬叉,拿出去,那就是让人笑话,还光荣呐,我都嫌丢脸,别逞能了。”

许父被气地捂着胸口,有些上不来气,一直指点着许自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许母和许自用见状,赶忙搬来一把椅子,待到许父坐下,许自用又跪回原地,许母则帮忙给许父顺气。

许父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孩儿,我知道你想改变这世道,用你们读书人的话,叫敢为天下先,但做这种事,一个人是成不了的,要一群人才行,你年纪小,有抱负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你爷当时劝我,可我不听,咱家成现在这样子多半是我的过错,现在我又劝你,你还是不听,搞出了今天这种事,有时我怀疑,咱们许家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一代不如一代。”

许自用犟着脸:“爹,您这话我不认同,要说家业一代不如一代,我认了,可每代人的心却没有变,至少在年轻时都有一腔抱负,曾祖父起家时,什么困难都挺过来,不正是有一颗坚定的心吗?”

“那也要分时候,现在没权没势,不要谈那么多,你爹我读书很少,唯有一句话我记得清,谨言慎行,等你当上官,再去施行你的想法吧。”

我们常说人心变幻莫测,有时将本性和人心混为一谈,但人心和本性不是一回事,本性是不会变的,人心会变,本性会影响人心,人心却动摇不了本性,一个人的本性早在二十岁之前就已经定型了,后面所做出的事,只是基于当前形势被迫去改变的,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人的本性总会不经意间展现。

早年间,许家的家业还算兴旺,许家也不在隆议村,而是在丹城县居住,许父乐善好施,立志要帮助天下所有的穷苦人,可事与愿违,经历了许多事后,许家的基业被他败光了,只剩下他家在隆议村的一处房产,许父有些堕落了,变得有些自私,不再相信任何人,从前那个匡扶天下的人不存在了,但本性是不会变的,许父知道许自用的想法不适用于当今的世道,虽时常责骂他,期望他能改变,不过内心却一直希望许自用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许父从许自用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不过这一切,许自用都不知道。

许母见气氛有些缓和了,赶忙说:“以孩儿的才智拿下县考和郡考不成问题,不说这了,快中午了,我先去做饭“,说完,赶忙扶起许自用,让他去休息。许父火气已然消得差不多了,就没反对。

吃完饭,这一家人还是各干嘛干嘛,许父的腿已经好了一些,可以下床干活了,两人扛着工具去田地,许自用走在前面,许父走在后面,一路上父子俩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像两个陌生人,许父率先开口了,“今年这收成应该很不错”,许自用只吭了一声,没答话,许父依旧说些别的,如路上的草,天上的鸟,把一路上见的都说了一遍,许自用依然是,嗯,哦。到了地里,两人自顾自地干着,谁也没有说话,许自用干的很卖力,或许是因为许父刚能下地,想减轻一些负担,天有些热,许父经常喝水壶里的水,等到许自用去喝水时,却现水壶依然很沉,父子俩都明白,但谁也没有开口。

太阳快落山了,许自用想要回家,转头看到父亲仍旧在劳作,落日余晖映在父亲的身上,许父挡在落日前,许自用有些愣神了,记忆中的父亲很高大,在这时倒显得有些渺小,许自用愕住了。

“回家吧。”,许父看了看落日,收拾一下东西。

“行。”,这是许自用第一次正式答话,回答地很有力量。

回家途中,两人并排走着,途中两人聊了很多,不过话题总是许父先引,许自用只是答话,慢慢地,到了家里。

许家一天只吃两顿饭,那便是早饭和午饭,隆议村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的,一日之际在于晨,早饭是必须吃的,吃了,上午便有力气干活,同理,午饭也是必须吃的。晚饭不用吃,因为晚上不用卖力气,不过说穿了都是因为穷,正常人家谁一天只吃两顿饭呐,毕竟不吃晚饭的话,对于卖力气的人来说,晚上会饿得睡不着。

因此,许家的晚饭只给许父吃,这是从前,现在,晚饭还需给许自用准备,许母和另外两个孩子要饿着,即使她们白天也需要劳作。

许父和许自用在院里吃饭,许母早早地搂着两个孩子睡觉,实在太饿了,白天忙碌那么多,大人还好,饿了还能强行支撑,不说出来,可小孩藏不住心里事儿,吵闹着要吃饭,屋里的哭声传到院里。

这种情景许父经历很多次了,很平静,许自用却安静不了,时不时望向屋里,站起来,叫母亲和弟弟妹妹一同吃,许母拒绝了,让许自用自己吃,不用管她们,没等许母说完,两个孩子冲出来,大口大口地喝粥。

没办法,拗不过母亲,许自用只好自己出屋,看着弟弟妹妹正大口吃饭,心生愉悦,转瞬间,又是惆怅,今后的生活恐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许担和许卿吃得很快,不一会快要把许自用的晚饭吃完,许父喝住他们,让他们停下,许担和许卿望向许自用,闪闪的眼神中满是乞求和渴望,“爹,让他们吃吧“,许父没再阻拦。

吃完饭后,两人又继续聊天。

“孩儿,我问你个事?”

“您说。”

“你从县里回来后,我一直没有问你考得怎么样,你和爹说说。”

许自用沉思片刻,掷地有声的说道,“很不错。”

许父难得开心一会回,“打小你读书就用功,这点爹是信得过的,过了县考,打不打算参加郡考啊?”

“那是必然的,要想当官,至少通过郡考才行。”

“郡考应该很难吧,毕竟过了这一关才能当官,我的想法是等放榜后你就安心准备郡考,家里的事我来就行。”

“这怎么行,您都四十多了,快五十了,身子骨也没有以前硬朗了,活又那么重…”

许父打断了他:“没事的,咱们庄稼人卖力气久了,身体也就练出来了,没那么娇气,另外,县考通过后,不是说能减税吗,还能得些银子,今儿一年,我觉得收成差不了,税又少,总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许自用突然想起来了,这几天一直忙别的事,考试的事早已抛到脑后。

许自用:“过几天我去县里一趟,卖些书。”,这话说得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许父并没有惊讶,倒有些心疼,儿子在有些方面已经变了,“行吧。”

许父小心翼翼问道:“你的伤严重吗?”

“不严重,用你的话,庄稼人身子骨硬朗,打不死的“,许自用有些阴阳怪气说道。

许父知道许自用还在怨白天打他的那事,扭捏着说:“白天那事,你老爹我做得确实不对,我也不辩解什么,我…,我给你道歉”,声音越说越小,说到道歉两个字时,像是从喉咙挤出来的。

许自用低声嗯了一声,似答非答,“我先去睡了。”不等许父回答,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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