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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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明与华志芸是一个生产队，二条村，都在沿河，房子朝南向，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两家中间只隔三百多米桑园，两人相差二年，他们祖祖辈辈都有往来。父母都要下田干活，华志芸小时候没有老人带，徐浩明有一个老奶奶在家，华志芸母亲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不足一周岁已断奶还不会走路的志芸抱到浩明家，放到浩明小时坐的竹车中，让老奶奶照看。浩明毕竟比志芸大二年，已会走路会说话，见家中来了个小妹妹，欢天喜地，拿着自己玩的摇动鼓等玩具逗小妹妹玩，并从后面推着竹车走，嬉戏。小志芸从自己寂静的家来到浩明家，有了孩伴，喜得张开双臂咯咯笑。吃饭时，奶奶端出了粥要喂他们，小浩明却不要喂，非要抢过自己吃，这还是第一次，奶奶不放心，帮他托着碗底，小浩明却端过老练地边用匙舀着自己吃，还一匙一匙喂妹妹吃，俩人吃得特别快，吃完还添。奶奶放心了，喜在心中。午睡时二个孩子睡在一起，睡得既香又甜。哥哥不随地大小便，总是上马桶，妹妹也学样，因而小志芸也一直清洁。奶奶带小浩明一个小孩时，小浩明一直嚷着要抱，如今不但不要抱，反会带妹妹，奶奶反而得到了解脱。志芸母亲来接小志芸回去吃饭，小志芸却哭着不肯离去，小浩明也拉着不让妹妹走。奶奶忙出来打圆场说，两个小孩在一起，热热闹闹反而好，我也反而轻松。志芸母亲一听也就放心了。以后志芸母亲一吃过早饭就把小志芸送到了浩明家，到晚上才接回去，下雨天不出工，志芸母亲不把小志芸送过去，小志芸就大哭大闹，志芸母亲拗不过，只得送过去，两人从小就形影不离。以后浩明还会教小妹妹学说话，小志芸刚学话的第一句是“妈妈”，第二句是“爸爸”，第三句就是“哥哥”，俩人哥也妹也不离口，长大了反而改不掉。

来浩明家一个多月后，小志芸见哥哥在外自由自在走路，也哭着吵着，奶奶认为她要抱，于是就抱起她坐着用脚踮着。小志芸还哭，脚在舞动。小浩明提醒，奶奶，妹妹不是要抱，是要下来走路。奶奶为难了说：“可她还不会走啊。”小浩明小人老头说：“我可搀她走啊！”奶奶说：“你自己还小搀得住吗？”奶奶把小志芸放到条凳（农村用来乘凉吃饭的如单人床的长方形物）边沿，小志芸摸着条凳沿，在哥哥的引导下摸沿行，在四周兜圈，兜了一圈又一圈，十多天后她就在哥哥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学走路，奶奶看了心惊肉跳忙去搀扶，可两个小孩都赶奶奶走，奶奶也就放手，小志芸跌倒，小浩明就搀她爬起来，没几天小志芸就能在哥哥搀扶下走路，再过了一个月小志芸就能独自走路，俩人也就玩这玩那忙碌了，俩人形影相随。

两个小孩玩得乏力了，就各自搬了张小凳围着奶奶坐，听奶奶讲“狼外婆”“狼来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等故事，二个小孩听得津津有味，听了还要听，奶奶还教他们唱儿歌，拿出一些零食给他们，“排排坐，吃果果……”

小浩明五岁，小志芸三岁那年（农村习惯用虚岁，本文全部用虚岁），浩明父亲掘回来一兜小螃蟹，往脚盆中一倒，螃蟹吐着泡马上爬动起来，小志芸忙用手去抓，小浩明忙喊：“妹妹，当心夹手！”小志芸毫不惧怕，继续抓，“啊！”突然她惊叫一声。原来是一只大螃蟹夹住了她的手指，疼得她直哭。小浩明帮她拉，却越拉越痛，急喊：“奶奶快来，妹妹被螃蟹咬。”

奶奶忙端来一盆水，把螃蟹及小志芸的手放进水中，果然螃蟹松夹了，可小志芸手上已了红，小浩明忙拉过小志芸的手指，用嘴吻着用舌头舔着说：“妹妹，疼吗？”小志芸抽回手，看了看晃了晃说：“不痛了，谢谢奶奶！谢谢哥哥！”俩人乐得哈哈笑。奶奶去烧了螃蟹，俩人欢天喜地吃螃蟹。小志芸牙齿还不健全，小浩明就咬破后像模像样剥了给她吃。奶奶看了只会笑。

徐浩明八岁去上学了，华志芸没了玩伴急得直哭，也要跟着去，大人劝说也没用，只得陪着她去。一到学校老师劝说，你太小，要过二年才能上学。华志芸很听老师的话，心也瘪了，回家后也就不再哭。华志芸每天一早就送哥哥去上学，送出好一段才返回来，放晚学时会迎上一段路去接哥哥。一天早晨她送哥哥后不肯返回去，徐浩明喊：“妹妹快回去吧。”华志芸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到学校去。”徐浩明为难了，假使送她回家上学要迟到，忙劝：“妹，你不回家，你父母要找啊。”华志芸风趣说：“我不会被人拐骗，我一直在你家，是否与父母生分了，正好试试他们对我的爱心。”人小鬼点子多，徐浩明笑了笑也就只好随她去，领着妹妹一起去上学。哥哥上课妹妹就在外面玩，哥哥下课他俩在一起玩。因离家较远，徐浩明上学时吃中饭常到离学校很近的姨家吃，中饭时他就带上妹妹上姨家去，姨也知道他俩比兄妹还亲也就热情接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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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志芸父母见她中午没回来吃中饭，急得四处找，徐浩明父母也帮着找，可找遍了全村角落也没找到，二个父亲急昏了头，在村子四处河浜中寻找有没有漂浮的尸体，接着就捣起了河浜。二个母亲急得在家中哭，六神无主。徐浩明奶奶提示，别急，也许跟着哥哥上学去了。一语提醒，二家父母急急匆匆奔去学校，可学校已放午学，没了人，四人来到徐浩明姨家，一见二个小孩坐在一起互相挟着菜亲热地吃中饭呢。啼笑皆非，华志芸母亲举起手想打，可没打下去却抱起小志芸亲了又亲。大家齐笑了。以后小志芸隔三差五就要跟着哥哥去学校。

徐浩明上学后懂事了，放晚学后就去割草，华志芸也跟着去。徐浩明割满了帮华志芸割，华志芸拎不动，徐浩明把自己的拎到家后，拿了根棍子帮她一起抬回家；拾麦穗拾稻穗也是放在一起，回家时来个平均分；暑假中及星期日，俩人在一起玩，俩人的脏衣服放在一盆，在徐浩明家井台上一起洗，把肥皂泡沫弹到对方脸上打泡沫仗，阳光下赤橙黄绿青蓝紫真好看，谁也不服输，俩人笑不止；洗干净了，一人拎着一头像模像样的绞干衣服然后再晒，晒好衣服俩人一起去帮奶奶烧饭，奶奶故意退居二线，让他们学着烧饭，她在一旁指导。徐浩明人大当然是他填了张低凳上灶，志芸烧火，烧好后奶奶一尝，虽不好吃可别有风味，徐浩明父母回家吃着只会笑，咸也成了甜的，齐夸二个小孩出道早。两个小孩吃着自己烧的饭菜更比吃了山珍海味还好吃。两小孩在奶奶指导下烧了十天饭后已娴熟了，菜的味道越来越好。一天，奶奶出主意说：“志芸，你父母都下田劳动，家中无人烧饭，你母亲要到吃饭时间才急急赶回来烧饭，反正你妈妈早晨已洗好了菜淘好了米，你带着哥哥到你家去烧饭吧，也好为你妈妈分担忙碌。”

两个小孩一听高兴得拍手大叫：“好啊！”于是俩人就到了华志芸家烧饭。起先是徐浩明上灶，华志芸烧火，后来是华志芸上灶徐浩明烧火。华志芸父母回家就吃现成饭，乐得嘴巴像敲开木鱼，赞不绝口。

两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就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哥也妹曲不离口，像亲兄妹一样，甚至比亲兄妹还合得来。俩人一起长大，感情日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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