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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括挠挠头,“婆婆,括儿暂时想不出。但我想定与我们此行有所关联。”
老妪满脸笑意,小主人果然聪慧,只是入世未深,见识尚浅,假以时日必也能如他父亲一般独挡一面,她时时刻刻都谨记谷主临行前的告诫:
括儿的路需要他自已去走,他需要有自已的独立判断做事能力,错了没关系,做对一万次的夸赞远没有做错一次的教训来得让人深刻,你二人切记不可有任何的画蛇添足、指手画脚之举,只能从一旁稍微引导,其余一切皆遵从他的本心行事即可!
此行目的本就是多为历练、检验小主人多年所学成效,老妪微笑道:“括儿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婆婆先别说,让括儿再想想。”
袁括自告奋勇截断了老妪的话,又陷入了沉思,白眉长须的老人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袁括轻轻一笑。
老妪立即瞪眼训斥道:“金老狗,闲的没事,玩你的小畜生去。”
老人憋闷,好男不跟女斗,轻轻一震双袖,那两条一青一红的丝带便滑落到桌上,原来是两条小蛇,一左一右,对着他嘶嘶吐信,似在等待指令一般,老人挪过一只酒杯放在它们中间,先往里倒了半杯酒,再取下随身的一只小巧瓷瓶,从中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轻轻放入酒杯之中,不一会儿,杯中开始沸腾,有一缕缕青烟开始冒出,最后凝聚在杯沿上空,形成一道烟圈,经久不散,一青一红如老饕见美食,垂涎欲滴,都要独享,开始对峙,从左往右,从右到左,一青一红位置不停转换,都在寻找对方的薄弱之处,以求一击功成,独夺胜果,好一场“双龙戏珠”。
老人自斟自酌着,等待这场战事落幕,他也好奇到底谁更胜一筹,花落谁家,这是他精心饲养了五年的杀人法宝,出其不意,见血封喉,一青一红分别为青练、赤魂。
战事胶着,双方分毫不让,老人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把杀人法宝消耗在这无谓的一时取乐之中,人生能有几个五年,便伸手去各自安抚了一下双方,笑眯眯道:“一家人,打生打死的,多不好,咱们文斗,文斗哈,我做判决。小青,说你呢,听话啊,收起你那要吃人的样子,还有你小红,看把你气的,脖子都扁了,消消气,咱们各退一步,都好说好商量……”
最后在这位和事佬的不懈努力之下,青练、赤魂改为文斗,收起獠牙,相互缠斗在一起,看谁先累死谁。
老妪白了一眼金姓老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又看了一眼那两条小东西,一脸嫌弃,你说说你,驯养个什么不好,虎豹熊狼那也成啊,多威猛吓人,鸟雀飞禽也不错,可传信做哨,非得养这些一看骨头就酥的冷血玩意,保不齐哪天一个不当心就先送你走,冷笑道:“够你喝一壶吗!?”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一语双关,幽怨道:“青练、赤魂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哪舍得让它们去做腹中之物,至于……”
老人说着便把手放到“战场”中,驱使一青一红在他手指上各自咬了一下,之后它们继续文斗,霎时之间老人脸色开始青红变化,转换不定,老人快速取出一颗药丸服下,片刻,一切又复归如常,老人得意笑道:“毒死我,也算它们本事。”
老妪懒得理会这脑子一直拎不清的老毒物,压低声音道:
“小主人可能不知道,有人曾进入南桃迷林,还带回了一物?这也是我们此行决定南下原因之一!”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那个正确答案的袁括,惊疑道:“哦?是什么?”
老妪解开了谜底:
“谷主入四境,我们千囿谷必将蒸蒸日上,当下虽还不能与当今江湖上的顶尖宗门并驾齐驱,以后未必不能后来者居上,南桃迷林以盛产珍禽异兽而著称于世,只是多年来从没有人知道真假,只当是空穴来风,而此次谷主出关之后得到一个隐秘消息,有人真的从南桃迷林之中带出一物,说起它,人人耳熟能详,括儿你肯定也略有耳闻,它便是常年在鹿门上空巡狩的鬼脸猫鹰!这有可能是我们千囿谷崛起的契机!”
袁括看了一眼金姓老人,道:“以往只当是好事之人为一只鹰隼取的噱头称号,毕竟我们千囿谷也有青天白、疾风天翼,也就没有太过当真,原来真有此物,而且还是来自南桃迷林,噢,括儿明白了,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单纯为了进入南桃迷林这处当世不可知之地。。”
老妪欣慰笑道:“不错,你父亲正是此意,既然有人能从南桃迷林之中活着出来,我千囿谷与毒蛇猛兽飞禽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各种动物习性更是了如指掌,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别人去得,为何我千囿谷去不得!如若有幸捕获一只如同鬼脸猫鹰一般的异种,之后带回谷中驯养,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千囿谷源源不断的财源之外又是与各方连通的桥梁!一举多得。”
袁括重重点头道:“有婆婆和金爷爷在,我们此行定能心想事成、凯旋而还。”
他最后转头望向那边,不知何时两人已人去楼空。
他日登高,会再见吗?
其实老妪有一句话藏在心中不敢说出。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你的一生都有她的影子,幸运的是今后所遇所有人都会像她,不幸的是所有人都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