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纯阳金章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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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峰，峰顶。
简陋的草棚、粗糙的货架、铺在地上的大块儿兽皮、琳琅满目的货物、间或一两声或低沉或尖锐的叫卖声……
一处几百丈方圆的地界，林林总总上百个摊位，妖头攒动。
一番跋涉，沈天终于来到妖市外，一眼望去，与人族坊市并无二致。
“前……前辈到此，有什么吩咐？”
沈天刚要进入妖市，便有两个尖耳眯眼的狐妖，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迎上前来。
沈天一身妖气汹涌磅礴，又是一副人族面孔，立刻便在妖市引起一阵骚动。沈天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没奈何，谁让自己人族的面孔在妖族之中如此惹眼？
“二位道友有礼！在下银杏坡风天，最近才搬来月华峰居住，并不是什么前辈。”
这两个狐妖身穿简陋兽皮，眯缝着眼睛一脸的谄媚，显然将沈天当作了某个前来坊市猎奇的“前辈”，但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二狐妖连忙向沈天还礼，一个脸略圆些的大着胆子问道：“前辈真不是在同我们做耍子？有生面孔上山，我们都要仔细盘问哩，若怠慢了些，将军府里的鞭子可不好生受！”
“在下确实不是什么‘前辈’，不过生就的半妖之躯，平日里便以人族面貌示人。松林涧的熊道友等同道我们都是精熟的，将军府上的钻山风鼠三道友也同我认识。”
提到鼠三，二狐妖便松了一口气，这鼠妖在峰上妖妖都识得，却是好去核实。二妖便留下圆脸狐妖在此，另外一狐妖架起妖风前去妖王府寻那鼠妖。
沈天与圆脸狐妖说话间，妖市上几百名妖族全都望向此处，却无一妖敢近前。
一袋烟的功夫，那名狐妖架风回返，甫一落地便说道：“已和钻山风鼠三核实，确有外来半妖新搬来峰上居住！”
圆脸狐妖不由啧啧称奇，既然确认了沈天的身份，便放沈天进入妖市。
妖市之内，沈天每每引得众妖侧目，刚开始还有些别扭，慢慢也就习惯了。妖族以实力为尊，沈天妖气凝练外放，即便不是化为人形的前辈，也断无妖族轻易上前招惹。
蛇妖的蛇蜕、鹿妖的鹿角、不知名妖族的鳞片、各色毛皮、弥散妖气的药草、大小不一的矿石、得自人族的兵刃、符箓、法器……不一而足，妖市之物令沈天大开眼界。
逐个摊位看过去，却都不是自己所需要的。直到妖市逛了大半，沈天才驻足在一名狸妖摊位前。
这狸妖的摊位颇冷清，位置也偏僻。
《李少玄诗集》《神品丹经》《归元功》《四洲堪舆考》《警世录》《紫府驭雷法咒》《花间谱》《无相禅经》《纯阳金章要术》《宝身琉璃诀》……经史子集同功法秘术杂然一处。
沈天暗自欣喜，坊市之上果然有术法典籍，只是不知为何同普通书籍混在一处。
“这位前辈，”那狸妖摊主见沈天驻足不前，便问道，“可是要换些人族的书籍？”
妖族并无钱钞，习惯以物易物，或是拿灵石代替。
“不错，正有此意。”沈天手上一翻，将储物袋中的树脂取出，“不知此物能否换取？”
“松林涧的树脂？自然可以。”狸妖却识得此物。
“你帮我将所有功法秘术相关的书籍取来，我自己拣选。”
狸妖搔搔头道：“前辈高看小妖了，这人族的文字却是它识得我、我不认得它。所有书籍已都在此处，前辈自家尽可挑选，看得上的选上一本便是。”
不识字还来摆书摊？沈天蹲下身来，将十几本功法书籍一一翻看。
武道功法，有破山拳在手，用不上；梵教功法需要遵守的条条框框太多，沈天不喜欢；巫教的巫术诡异莫测，沈天不敢轻易尝试，依旧排除。
一本本看下来，沈天最终选中一本《纯阳金章要术》。这书名字唬人，细细看过，却尽是些水球、火弹、土刺、风刃、驭物这样的低阶小术，但胜在品类繁多且易学，正适合沈天现在的情况。
“便换取这一本吧。”
“换得、换得！前辈拿去便是。”
狐妖摊主见沈天一本本看过来，也不着恼，待沈天挑选好后，更是满心欢喜收了沈天的树脂，将《纯阳金章要术》交予沈天。
“道友何处得来这许多人族书籍？”沈天颇为好奇地问道。
狸妖做成了交易，也自高兴，便答道：“人族书籍在别处不好寻，我们九回山占着地利的便宜，却好寻摸。有那不知好歹的人族修士上了山，时运低的便被打杀祭了五脏庙，随身所用之物自然归了俺们妖族，俺便从诸位道友手中收集此物，天长日久，便攒了这许多。”
沈天听的心惊，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暴露身份。之后又在妖市好一番闲逛，才回返银杏坡。
回到树屋内，沈天将妖市上所得的《纯阳金章要术》取出，细细研读。
沈天初下山时曾被寄生的“猪妖”用风刃术攻击，对此术印象深刻，便选了其中一章“风刃术”修习。
“……炁与神合，观想青气生于左……行于足厥阴与足少阳，阴阳交汇感召……”
掩卷沉思良久，沈天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册书籍，正是得自刘掌柜的《五行真气直指》。沈天练拳之余，时常翻看此书，内容早已烂熟于胸。
《五行真气直指》并非练气的法门，所重者乃“分化”之术。书中将天下修道之人的真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之中又有阴阳对立，和风、雷、冰、石等等诸多变化，并将先天之“炁”的五行分化之法一一详细阐明。
书中记载，练气士所修的“炁”与武夫的真元在本源上并无二致，不同的是，练气士将“炁”化为了后天五行真气，武夫则将真元反哺于肉身。
但大道殊途同归，百虑而一致，最终还是万法归一。
依照书中记载之法，将真元转化为五行真气，武夫便可转修道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