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己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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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自己……

“不！先生，对不起。我想您是认错人了。我……我不认识您！”威廉是说什么也不愿他见到自己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当低头间，看到自己一身补丁、寒酸的脏衣服正稳稳地坐在卡莱尔家淡紫色碎百合花的天鹅绒沙上，威廉更是一阵赧颜。

“威廉！”卡莱尔却是又气又急，紧紧扶住威廉的肩头。

“放手，先生，请您放手，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请您放开手。”威廉使劲挣扎着，却又担心身体剧烈的扭动会弄脏了卡莱尔家的沙。

“威廉！”卡莱尔终于丢开他所有的淡然与矜持，大吼了一声。同时一把抓住了威廉的手。

威廉从来没有见到卡莱尔大吼，不由一下子惊住了，停止了挣扎，默默低下头去，心中早已明了。她欲哭，但眼里却是干涩地再无一滴眼泪可流。

我们从来都是平等的。无论我的名字后面被别人加上了什么称谓，但对于你，我永远都是卡莱尔卡伦！而你，也永远都是我心中最善良、美好的天使-----威廉！”

“卡莱尔。”威廉轻轻伏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腔。“可，可我真的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我不是跳崖了么？”

“对，你是跳崖了。然后被现的人们送到了医院。而我正好今天在医院里上白班。我……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坠入地狱，所以，我……”卡莱尔叹息着。“我……，威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救了我？”

“这……，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救。威廉，其实我……我一直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而这个秘密也是，十年前，为什么我会突然得不辞而别……”

听到这，威廉就觉得心往下一沉，她下意识地往卡莱尔的怀里钻了钻，低下头嗫嚅着“我已经知道了，不怪你，是因为……你的妻子吧。”

“妻子？！”卡莱尔一下子愣住了，但随即他想到了自己当年留下的借口。原来威廉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卡莱尔有些哭笑不得地低头望着钻在自己怀里略带醋意的威廉，“威廉，我根本没有妻子，那也是编出来的。因为……我不是人，我是吸血鬼，一只已经快三百岁了的吸血鬼！”

威廉正沉浸在“我根本没有妻子”这惊人语句中，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却又听到那温润的声音吐出了这个更骇人的词语！

“吸血鬼？！”威廉震惊地一下子从卡莱尔的怀里挣扎出来，吃惊地抬头凝望着他那暖蜜色清澈的双眸。

这怎么可能！英俊儒雅、才华横溢、温柔善良的他怎么可能是……是被上帝遗弃、鄙视的吸血恶魔！

卡莱尔的脸上头一次没有了笑容，他失落的叹了口气，语气低迷“是的，威廉。这是真的。我的确是吸血鬼。“

“可，卡莱尔，这不可能……”

“是真的。你看，虽然过去十年了，可我却是一点都没有变老吧？因为我的确是吸血鬼。相信你也知道吸血鬼的由来和罪恶。你也一定懂得，这所谓的永生并不是长生不老的恩赐，而是永世的流放。”卡莱尔默默地说着，迷人的金棕色瞳眸头一次变得黯然无光。

威廉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除了伤神，更多的竟是歉意。

难道他真的是吸血鬼？！

吸血鬼……妻子……编出来的……不辞而别的原因……吸血鬼……

威廉一下子忽然醒悟过来，身子因震惊而变得瘫软无力，竟重重向下滑去。

“威廉！”卡莱尔连忙一把将她扶在怀里。

威廉颤抖地伸出左手，空洞的眼眶酸楚着，掌心紧紧抓住了他胸口的衬衣，不敢置信的喃喃：“所以……你要离开……离开我。根本……不是因为……你……你已经有了……妻子，而是，而是因为我……为了我！对不对？！”

“嗯。”卡莱尔默默点了点头“威廉，对不起……我……”

曾经……

“卡莱尔，我带来了刚刚做好的甜点，快尝尝吧！”“好。”

“卡莱尔，你不喜欢阳光么？我把窗帘拉开如何？”

十年前，有个很笨女孩竟经常给一个吸血鬼做甜点，还要看着他“一脸幸福”地吃下去；仅仅因为自己喜好阳光，就要拉开那个吸血鬼赖以安身的窗帘……

可他------那个吸血鬼------却总是很好看地笑着、依顺着自己、给自己讲着那静怡、浪漫、绚丽的夜……

“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会有party，就像往年一样。你，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能来么？”

“你答应了？！真的！太好了！咱们一言为定！”

那是个很笨、很蠢、很迟钝的女孩，她竟要求那个吸血鬼来家参加自己的生日party，还想……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真的为了那一句“一言为定”而执着的、默默的付出了无数的爱和情……

他为了真正的爱护自己，为了能让自己得到一生的幸福，不惜带着心伤、愧疚、自责与遗憾，心碎肠断地离去，从此走进无边无际孤独的黑夜里，不惜将永生付于无尽的相思……

但自己却一直以为是他负了自己，总是暗自伤心是自己先爱上他，总以为只有自己对他付出了感情……却从不知道他在这365o个连梦都没有的日夜里，默默地、无怨无悔地为自己坚守着、祈祷着幸福。

……

威廉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捧住他如刀刻般英俊的脸颊，“你真是……真正的大傻瓜……”她嘶声哭喊着，干涩的眼眶里却啼不出一滴泪水，唯有一声声痛彻心扉，却也感动异常地干嚎着------为他的傻，为他的痴。

“威廉……”卡莱尔也是一时语塞，只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永远、永远都不要再放手。

却不知何时，亮蓝色的血泪早已一滴又一滴的滚落。滴溅在威廉的脸上，滴落在了她苍白的唇上，很快滑入她的口中。

卡莱尔不由颤抖着，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威廉，为了你，我愿付出我的所有，只为换你一个真心、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