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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愿的性情大变,也很快引起霍家其他人的注意。霍锋第n次邀请顾如愿跟他斗蟋蟀放风筝被后,困惑的问:“欣儿,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不跟我玩儿了?你以前可是很喜欢跟哥哥玩的?”

看着小胖子霍锋难过的样子,顾如愿的心也一阵阵刺痛,她别过脸道:“哼,我才不像你那样幼稚,我可是要做有本事的人。”

“喂喂,你才幼稚,你还比我小呢!不就是有几次比试赢了么,要不是哥哥我怕你伤心让着你,你怎么可能赢!气死我了!哼,不玩就不玩,我自己也玩的很开心!”

霍锋气冲冲的离开了,顾如愿目光哀伤的注视着他离开。一旁的青黛轻轻地说:“阿欣,二少爷很在意你,你这样会让他难过的。”

顾如愿只是摇头,“我知道的,但我有应尽的责任,我早该明白的,既然我来了,就应该做些什么,绝不应虚度光阴,只顾玩乐,这场美梦早该醒来,我懂得太迟了。”

青黛困惑地看着她,没等询问,顾如愿就又说道:“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只是黛儿,我也想有一身本事,然后从军,未来能为这天下苍生做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办法。”

“可是欣儿,你是女子啊!”青黛震惊的瞪大眼睛。

顾如愿微笑了一下,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像在光。自从那件事后,她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黛儿,女子又如何,只要我足够强大,女子也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为了这个愿望,我可以一直女扮男装隐藏身份,未来我会努力说服爹娘和祖母的”

青黛没办法再反驳什么。顾如愿的异常也被霍老爷他们现了,他们轮流问她原因,劝她不要那么辛苦,说让她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何必如此努力能!但顾如愿当时答应,之后却一如既往,家人们都无可奈何。

霍老夫人见此,让霍老爷他们不要太纠结,她看着院中勤勉的顾如愿说:“君欣有自己的想法,多习点儿武没有坏处,现在世道不太平,学好武以后能够防身。若是以后出嫁了,也不易被夫家欺负,由她去吧。”

老夫人都话了,其他人也不再纠结。三年过去了,霍锋也渐渐习惯转变巨大的妹妹,霍铮也从军中回来成了亲,家中热闹起来。

霍家规矩不重,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吃饭,现在多了大嫂也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霍老夫人开始在每天午晚饭后亲自教导一会儿霍锋和霍君欣,内容大多是经商的方法,还有一下时事政治。

一天,在霍老夫人大致地讲完隋朝的农业情况后,顾如愿出声问道:“祖母,在收成好的时候,百姓才勉强能维持生计,那要是遇上灾荒,人们怎么办呀?”

老夫人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君欣,锋哥儿,我原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你们,但世道越来越乱了,我希望你们能勇敢坚强的活下去,所以……我还是告诉你们吧。”

老夫人再次长叹一声,望向北边的山峦,语气沧桑:“遇上灾荒,农民们往往要忍饥挨饿,一家人必须去挖野菜,每顿和着很少的粮食和米糠维生,如果灾情严重,他们甚至会去剥树皮,吃土,他们把土叫作[观音土],希望神佛能保佑他们抗下去。”

老夫人的眼里已蓄上泪,又道:“遇上严重的灾荒,饿死人的时候非常多,在人快饿死前,他们的身子反而很臃肿,一按一个洞,路上到处都是尸体,还有饥饿的野狗去吃,饿死的亲人,如果自己还有力气,必须挖深洞埋起来,因为会有野狗,甚至人挖出来去吃。”

讲到这里,顾如愿和霍锋都呆住了,他们自小生活优渥,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灾难,也根本无法想象。顾如愿的心紧了起来

老夫人的声音反而渐渐平静,“你们的祖父,原本是个读书人,我们家原本还过的去,但遇上灾荒,家里越来越困难,你们祖父有一天出门,说要去找表兄借粮,他表兄是县丞,能吃到官粮。但他走了,就再没有回来。”

老夫人平静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后来出门寻他,只现他的几件破烂的衣服,大概他在路上晕了过去,被饿极了的人当作食物了。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你们父亲也饿的起不来床,你们的小叔叔更是连眼都睁不开了。”

“小叔叔?您不是只有我爹一个孩子吗?”霍铮问道。顾如愿已经猜到了那个惨痛的结局,拍了下霍铮的脑袋让他闭嘴

老夫人没有回答,继续说:“家里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我知道邻居家也是如此,于是我抱起了你们的小叔叔去了他家,后来抱着他们的孩子回来了,我和你们父亲,就这样挺了过来。”

小胖子霍锋还一脸茫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但顾如愿已满脸是泪:“所以……这就是您一直食素的原因么?”

老夫人点点头,摸了摸顾如愿的脸颊,“君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我永远都放不下的罪孽,但我必须救下一个孩子,不让霍家绝后,后来灾荒结束,我就开始做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你爹也很有天分,所以如今你们才过上了好日子。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切忌骄傲奢侈。”

顾如愿和霍锋都认真的答应了,老夫人挥挥手,让他们回房休息,离开前,顾如愿看到老夫人仍在眺望远方,身影带着无边的孤寂

顾如愿回房,像下定了决心,青黛注意到她的眼泪,问生了什么,顾如愿反问道:

“青黛,灾荒时,真的会饿死人么?”青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样问?”“回答我就行!”青黛低下头,好半天才说:“嗯。”

顾如愿的心一阵阵的纠痛,直到这时,她才真切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残酷,心中的梦想越坚定,她像自己誓:

我会尽我所有,拯救所有位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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