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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君的王国是已知世界中最荒芜最险恶的地方,那是个寸草不生、毫无生机的死亡陷阱。大自然吝啬地收回对这片不知感恩的土地的馈赠,荒野寂寥无声地铺展开来。它的东边和浩瀚的麦格沼泽接壤,那是一个从未有活物成功横渡的沼泽地,满布苔藓的浅水底下,早已变成腐泥和流沙,将所有经过的东西吞噬,而且据说深不见底。

从麦格沼泽往西,是叫作剃刀的一系列低矮山脉。山势南高北低,参差不齐,中间没有任何隘口可以穿越。经验老到的登山者也许能够找道穿越剃刀山的方法,曾经就有一两个人尝试过,要不是山里特有的毒蜘蛛,他们说不定就成功了。星散于岩石上的白骨,就是他们到过此地的无声证词。

不过致命的剃刀仍有钝口,位于王国西北角的山峰在这里逐渐降低为山麓丘陵,往南延伸五里都很容易通行,直通重重障碍包围起来的心脏地带。这里没有抵御入侵者的天然屏障,但在这个进入王国的通道——同时也是最明显的入口,黑魔君设置了陷阱,等着粗心的人自投罗网。众多只听令于他的耳目严格把守着这块狭窄的土地,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封山。而从山麓一路往南延伸五十里,是一个名叫奇耶洛克的荒漠,广阔无垠的沙地上空弥漫着看不见的有毒烟雾,源自于一条名为忘川的有毒溪流,从南边蜿蜒流进滚烫的戈壁,汇入大漠里一处小湖。就算是鸟,飞得太靠近毒雾,也会在瞬间死亡。死于沙漠熔炉和夺命气体的生物会在数小时内朽化为尘土,因此完全没有留下它们来过的痕迹。

但是其中最难以跨越的障碍,就是始于奇耶洛克沙漠东南,往东延伸到麦格沼泽的刀锋山。它就像是一支支被某个怪力巨人插入土里的超大型石矛,高耸千尺,直插云霄。它的外形也不像一般山脉,一系列可怕的山峰如痛苦伸直的手指般占据了地平线,而山脚下还有发源自麦格沼泽的蒸发到奇耶洛克沙漠的忘川毒流盘绕。只有疯子才会想攀登刀锋山。

只有一条通道可以穿越这道障碍。一条狭窄曲折的峡谷通往绵延数千码的山麓,直达环状边境内的一座孤山。由于风化严重,南面山壁破碎疏松,地貌尤其险恶,猛一看就像是一颗骇人的骷髅头,褪去了血肉,露出了狰狞的齿骨。这里就是冥界主人的家,黑魔君布罗讷的王国,到处都有象征死亡的骷髅印记。

已经到了中午,时间似乎凝滞了,偌大的要塞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当中。虽然天空依旧灰涩,黄土一样寂寥,单调的褐色地表依然毫无生机,但今天的空气因为一行正要穿越刀锋山的凡人,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迫不及待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巨人小心穿越蜿蜒的峡谷,庞大的身躯在群山峻岭间就像岩石上的蚂蚁一样渺小。他们进入了死亡的王国,如同孩子进入黑暗的房间,既害怕又期待,等不及想瞧瞧前面有什么。虽然知道他们来了,但是他们却一路畅行无阻,黑魔君毫无加害他们的打算。他们脸上的平静掩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否则他们根本无法通过忘川河南岸。因为在他们中间的正是黑魔君所认为的已死之人,精灵沙娜拉家族最后的血脉。

谢伊走在魁梧的凯尔赛特后面,他的手看起来被绑在身后,在他之后的派那蒙手臂也被缚住,一双灰眼充满警戒地看着两边耸立的石墙。他们的欺敌策略奏效了。当三个假俘虏到达骷髅王国最南边的忘川时,巨人带着他们登上一艘由朽木和锈铁捆扎而成的大型木筏,摆渡者与其说是人更像是兽,他驼着背,充满霉味的黑色斗篷完全罩住他的脸,但是覆满鳞片、像钩子一样的手却在他撑篙越过毒河时清晰可见,让不安的乘客心生反感,直到终于抵达河的彼岸才松了一口气,而他与他的船随即消失在河面上缥缈的雾气之中。他们现在完全看不到地势较低的南境,空气干燥污浊,灰蒙蒙的一片阻挡了窥向河对岸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面前的刀锋山,漆黑如墨的峭壁像是把雾拨开似的。一行人无言地走进切开山脉的峡谷,深入黑魔君的领地。

黑魔君。自打从亚拉侬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谢伊就觉得这一天迟早会来,命运终将让他面对这个拼了命想置他于死地的怪物。记忆一闪而过,夹杂着交战、逃生、对峙种种。如今那一刻就要来了,但他最信任的朋友都不在身边,只有一群巨人、一个小偷,和一个意欲复仇的谜样巨人,实际上形同他将在这块世界上最荒凉的地方孤军奋战。凯尔赛特说服了法庭让他带少数几个巨人战士前往骷髅王国,并非因为他们相信那个不起眼的谷地人真有毁灭布罗讷不死之身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的族人拥有黑色伊利克斯。

奥尔·费恩的命运也在这里裁定。原来,在他们三人被抓前一个小时,巨人先逮到了地精,随即将他押到主营,麦丘伦法庭很快就裁定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有关秘密和宝藏之类的事,干枯的黄脸狰狞可怖。有时候他还会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手脚不断挣扎,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似的。唯一让他跟正常搭上关系的地方,就是那把古剑。他拼命抓着那把看起来一文不值的剑,无计可施的巨人干脆将他跟剑绑在一起。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被押往黑魔君的地牢。

峡谷通路曲折地穿过刀锋山高耸入云的顶峰,时不时地由宽阔大道骤然转为巨石间的狭缝。强壮的巨人健步如飞,少数几个来过这里的人带着大家快速穿越通路。现在速度至关重要,万一他们耽搁太久,黑魔君可能就会知道奥尔·费恩和他所拒绝交出的宝剑,已经安全关进自家地牢里。

这结果让谢伊浑身发颤。很有可能这已经成为事实——或许他们现在正走向自己的刑场。在库海文之旅开始前,黑魔君似乎就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每次他都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太疯狂了,这个风险实在太高!就算他们真的成功,就算谢伊真的拿到沙娜拉之剑……那然后呢?谢伊在心里苦笑。没有亚拉侬在身边告诉他如何启动隐藏在神器中的力量,他能够对抗黑魔君吗?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已拿到了宝剑。

谷地人不知道其他人的打算,但他决定如果奇迹发生,他拿到了传奇之剑,他就拼死逃出生天,其他人可以自行其便。他确信派那蒙会同意他的计划,尽管从他们进入黑魔君的领地后,他俩就几乎没有交谈过。谢伊觉得经历了这么多千钧一发的逃亡和毛骨悚然的冒险,这应该是派那蒙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但他还是跟凯尔赛特与谢伊来了,因为他们是他唯一的朋友,也因为自尊心不允许他辜负众望。他的本能就是不计任何代价存活下来,但绝不容许苟且偷生。

至于凯尔赛特,他踏上这段冒险之旅的原因并不分明。谢伊认为巨人之所以坚持夺回沙娜拉之剑的理由,除了复仇,肯定还有别的。凯尔赛特有某些特质让谢伊想到巴力诺——他有种沉静的自信,能够把力量带给其他人。当巨人表示要去找奥尔·费恩和沙娜拉之剑时,他就感受到了。那双温柔睿智的双眼仿佛对他深信不疑,虽然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但谢伊知道他必须跟巨人朋友一起走。都已经花了两周寻找沙娜拉之剑,如果他现在掉头离去,他不但辜负了朋友,也辜负了自己。

两侧峭壁突然消失,峡谷通向一处山谷,看起来就像骷髅王国里的一个大型坑洞,外观荒芜干枯,地表也因为散布的岩丘和干涸的河床而显得不平整。他们无言地停下脚,每一双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山谷中央的孤山。山的南面就是一个骷髅头,空洞的眼窝茫然地注视着他们,枯槁的面容永远期待着主人大驾光临。谢伊站在谷口,感觉颈后毛发倒竖,有股寒意窜过全身。

而岩石那边还有一些畸形的生物,黄褐色的庞大身躯就跟垂死的土地一样,脸上几乎看不出五官。他们可能曾经是人,但如今已不再是了。他们和人类一样也有双手和双脚,但这就是所有的相似之处了。他们的肤质是白垩的油灰,看起来就跟橡胶一样,移动时仿佛行尸走肉。就像噩梦中会出现的幽灵一样,这些奇怪的生物靠近巨人,茫然地看着他们如树皮般的脸,仿佛要确定来者是何方神圣。凯尔赛特微微转身,向派那蒙示意。

“巨人称呼他们为喑族人。”冒险家低声说道,“放轻松站好,记住你们现在是犯人,保持冷静。”

其中一个怪物用刺耳的音调跟领头的巨人说话,又比一比两个俘虏。短暂交谈后,有个巨人侧过头跟凯尔赛特说了些话,沉默的巨人随即示意谢伊跟派那蒙跟着他去。在另外两个族人的陪伴下,三人默默跟着一位喑族人,朝着左边更里面的峭壁踽踽前行。

谢伊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巨人随意站在峡谷入口两边,像是在等他们的伙伴回来一样,其他喑族人则留在原地不动。将视线重新放在前方,小谷地人看到峭壁面上有一道长逾百尺的裂缝往上延伸,可以通到后面某个地方。一行人走进石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众人一时适应不过来,他们的向导从墙上拿了一个火炬,将它点燃后心不在焉地交给后面的巨人。而他本人显然完全适应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因为他还是继续在最前面引路。

接着他们来到一个潮湿发臭的洞穴,里面又分岔成好几条小路。谢伊隐隐约约听到远方传来令人胆战心寒的尖叫声,在石壁间不断回荡,萦绕不止。派那蒙在摇曳的火光中低声咒骂,他的阔脸冒出冷汗。心神恍惚的喑族人拖着脚走进其中一条通道,从裂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也全部被黑暗吞噬。

众人脚步的回音,是他们走在过道里所发出的唯一声音,而他们的目光则流连于通道两侧没有窗户的铁门上。远方虚无缥缈的尖叫声持续入耳,但现在似乎又更遥远了一些,他们所经过的牢房区没有一丝人声。最后,向导停在其中一扇门前,简短地比划一番,并用一样刺耳的声音跟巨人说话,然后便转身离开,继续往里面走。才踏出第一步,最前面的巨人就用铁锤狠狠往他的头上砸去,喑族人当场倒地死亡。同行的两个巨人站在囚房前把风,凯尔赛特立即将谢伊和派那蒙松绑,然后像猫一样走到铁门边,滑开门闩,拉开咯吱作响的铁门。

“现在我们该来瞧瞧了……”派那蒙低声说道。从凯尔赛特手中接过火炬,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小房间里,另外两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奥尔·费尔坐在墙边缩成一团,骨瘦如柴的双脚被固定在地上的脚镣铐住,衣服破烂到几乎认不出原样。显然他已经不是他们几天前在史翠里汉抓到的那个人了。他眼神空洞地看着三人,就像从未见过他们一样,蜡黄消瘦的脸露出狰狞的笑容,不断喃喃自语,一双眼睛在火光下诡异地放大。他说话时还不断环顾四周,仿佛这一方囚室里还有某些只有他看得到、其他人却看不到的生物在。

只一眼三人就明白了地精的状况,他们快速扫向他嶙峋的双手,果然那里还绑着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谜样宝物。古老的剑柄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们隐约看到了上面雕刻着的高举火炬的双手。他们找到了。他们找到了沙娜拉之剑!

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人挪动脚步,疯癫的地精又把剑抱得更紧,当他看到派那蒙缓缓举起手上的尖锥时,仿佛认出了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小偷充满压迫感地向前,屈身靠近地精的脸。

“我找到你了,地精。”他厉声说道。

派那蒙的声音似乎让奥尔·费恩突然变了一个人,他从唇间迸出惊恐的尖叫声,拼命往后躲。

“把剑给我,你这狡诈的鼠辈!”小偷命令道。

不等地精回应,他一把抓住武器,试图把剑从惊骇莫名的地精手中抢过来。即使死到临头了,奥尔·费恩还是抵死不从,还放声尖叫。派那蒙震怒,用他有矛的那只手把地精连人带剑举起来。那小东西头下脚上,没有任何保护的头就这样遭到重摔。地精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过去几天我们一直追着这个卑鄙的东西!”派那蒙大吼,然后又突然停下来低声说道,“我以为我至少会很高兴看着他失去生命,但是……已经不值得了。”

他一脸厌恶,把手伸向剑柄,打算把它从地精手中抽出来,但凯尔赛特趋步向前,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制止他。仍在气头上的派那蒙冷酷地回瞪他,巨人向无声的谢伊示意,然后两人双双退开。

沙娜拉之剑是谢伊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他犹豫了。一路跋山涉水,经历重重险阻,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但是当他看着那古老的武器时,内心却突然感到寒冷。有一瞬间,他认为有一部分的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沉重责任。他突然想起精灵石的惊人威力,那么沙娜拉之剑又有什么样的力量?他内心浮现弗利克、曼尼安和其他一路上舍身相挺的伙伴的面容。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开,他就背叛了他们对他的信任。实际上,这等于告诉他们,他们为他所作出的牺牲奉献都是毫无意义的。另外,他还仿佛看到了亚拉侬责骂他这个愚蠢的念头,怪罪他不肯拯救苍生的脸。他将不得不回答他,亚拉侬肯定不会满意……

他僵硬地走向倒地不起的奥尔·费恩,弯下腰,手指紧握成拳,伸向冰冷的金属剑柄。他停顿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抽出沙娜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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