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最后期限一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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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外面轻轻推开，玲珑半睁眼，在长时间聚光灯的照射下，她几乎对物体产生了一种光环盲感，这个向她走近的人体就处于一团光环中，身体是男性的，脸被光环整个掩住，她看不清长相，完全看不见他的五官，光太晃眼了，玲珑用手掩住眼皮，吞了一口口水，此刻，她真想念那个冰凉的水龙头，她舔着嘴唇，眼前就有杯水，她闭上眼，不想受到眼前的引诱。
这个男性光体走到她的面前，玲珑徒劳地抬起双眼，想看清他的脸，但她能感觉这不是那个一直在审她的警察。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遥远且是熟悉的，玲珑眼前的光环在减退，“玲珑，能听见么，坚持，就是胜利。”
她笑了下，这个声音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乐声，玲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绝对不想，她不是个软弱的人，从来就不是的，在经历了这些以后，她想起了邹蕤，叶眉，还有胡胡和平子，相比他们，自己是幸运的，玲珑的嘴巴里突然流进两滴水，舌头迫不及待地舔舐着水，味道却是咸的，她还是哭了，坚持就是胜利，她有点委屈地想，难道这个道理还用他来教导？
玲珑面前的水杯被拿开，换了一个新的纸杯。
她低声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怎么审，我，没做。”
“我知道。”
他说完走了，屋子里的光环完全消失，玲珑挺直了身体，贪婪地喝着纸杯里的水，水流进喉管有轻微的刺激，这是长时间缺水应有的反应，她闭上眼，享受着水在整个身体内的流动，缓慢却是欣喜的。
8:oo整，黄鹤楼派出所呈现出日常的工作景象，在外人眼中，没有任何异常，两扇玻璃大门明亮、敞开着，任何路过的人都能在匆匆一瞥中感受到人民警察的肃穆和亲民。
但是在内部人的眼中，今天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一天，气氛肃杀和不祥，甚至还有一点凄凉，正在抹柜面的阿姨悄声问：“哎，今天所长是怎么了？我今天比平常还早几分钟开始拖的地，他张口就骂人，说我影响了所里工作，真是怪里怪气的，搞笑得恨咧，他是不是手机被偷了？要不就是屋里老人死了？”
站在一旁警旗下管户籍的明明赶紧嘘了一声，低声说：“阿姨，莫瞎说，所长平时对你不是很客气吗？就一天摆点脸色，你至于就咒人家家里死人，嘴巴留点德。你没看出来？岂止是所长心情不好，他顶多就是多说两句，真正恶劣的是那个，”
“谁呀？我猜得到，你先别说，是李军？我猜对了吧？所长刚才骂我，就是因为那个鬼人非要抢着先进来，屁股后面又没人踩他尾巴。我就是怕撞上他，拿着拖把让开，正好被进来的所长看见，嚼了我两句，倒霉。哎，是不是所长的位子要掉了啊？哪个来顶他啊？要是那个小乔，就是长得斯文的小帅哥，我就喜欢年轻人当头，”
明明说：“阿姨，你每天想法蛮多的啊，不亚于我们的局长啰！就真是我们所长要调走，也轮不到新来的人，不是还有李哥，我劝你老人家，不要得罪他，小心以后他高升了，把你辞了。”
“呸！他当所长，除非日头是从西天出来，懒得跟你扯了，我还得趁他们开完会以前，把事给做了，造业的人啰。”
明明笑着摆摆头，往二楼看了一眼。
沈中华一脸的严肃：“今天是周六早上8:o1分，同志们，废话就不多说了，”他点着头，说：“一桩命案展成两桩命案，真是可以的，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16个小时，其实16个小时都没有，黄局刚才说了，他正常是19点下班，我们要是能有新的突破、进展，他能等到24点，如果没有的话，”沈中华把每个人的脸都细细溜了一遍，特别是看到李军时，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忍耐了下把很多想说的话咽了。
“乔仁，你先说，你的想法。”乔中华说。
“沈所长，我的想法大家都知道，你也知道，但是没有人支持，李军，”乔仁看了一眼李军，继续说：“李军是特别反对，理由也很充分，现在是危急时刻，你也说了时间不多了，你是所长、也是组长，组里有不同意见，正是你应该拿主张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正常手段李军和玉子也努力了，没有丝毫进展。”
李军揪了下鼻子刚想开口，被沈中华坚定地摆手制止，沈中华看着李军，心想用邋遢鬼用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玉子也熬通宵，气色还是那么靓丽。沈中华没好气地想着，其实在座的哪个人没有熬通宵？只有他熬成个鬼模样！
沈中华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等下去天上也不会掉馅饼，还不如放手搏一把，我看这样吧，投票，一人一票，赞同的，”
“我反对！”李军大概是气急了，点了根烟，完全不顾忌桌子正中央摆放禁止吸烟的牌子。
“你是反对投票，还是反对，”
沈中华的话还没说完，李军把烟灰弹在桌面上，大声说：“我都反对！这不是小学生选班长，还搞么投票？滑稽！乔仁的建议我更加反对，叶眉的死就是因为你上次听了他的狗屁建议，怎样？你们是不是嫌人死得还少了，想在最后一天再死一个？又搞什么犯罪现场模拟，你们是不是都有点失心疯？明明就是玲珑杀的人，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她已经过24小时没睡，我们应该每个人轮流着继续审，不是还有16个小时？我就不信，就是块铁也得软了，现在倒好，她躺着休息，我们跑回来开会，说些狗屁话，”
沈中华的脸色越来越白，跳起身，猛拍下桌子，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包括李军，沈中华双手哆嗦着，说道：“李军，你口里放文明点，这是工作单位，不是你家，这里明明写的禁烟，你没看见？”
小强起身走到李军身边，弯腰低声说：“师傅，小心裤子，烟头给我吧。”李军把眼光从沈中华那儿收回来，嘴巴抿紧，小强又叫了一声:“师傅！”
李军将烟丢到小强手中，小强躲了下，还是没躲过，烟头在手心灼了下，小强皱着眉把烟放进垃圾桶，玉子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她好像想说什么又低下脸，一句不吭，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小瓶油来，拿起小强的手心就抹。
李军看了一眼两个沉默的年轻人，他气的不是小强，只是在小强凑过来的那一刻，他对所有人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只怪小强自己不会看眼色，非要凑别人的趣来撤自己的台。
沈中华故意将脸偏到一边，和乔仁小声商议着什么，李军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底头灌出来，他跳起身，对沈中华说：“我人不舒服，要去医院看个急诊。”不等回答，李军咚咚走下了楼梯。
沈中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李军主动离开带来的舒畅也就两分钟，两分钟后，沈中华的头又胀起来，他看了时间8:45分，他问玉子：“你呢？有什么想法没？”
玉子说：“当然有啊，我赞同乔哥，把剩下的高马、刘婷，和玲珑一起对质也好，场景重演也好，肯定会很好玩，所长，您别急着皱眉啊!工作中有乐趣才是最大的效率，我有信心，今天绝对可以破案。”
沈中华无奈地叹气，又问：“那你呢？要不要也跟着你师傅去医院看下手？”
小强眨巴着眼，说：“师傅去医院了？我大概没注意啊！呵呵，不用，所长，轻伤不下火线，我年轻，顶得住。”
“那你也是跟玉子一样，同意乔组长的建议。”
“同意！”小强特意扯了一嗓子，换来小玉满意的眼神。
沈中华再次看向乔仁，乔仁清澈的瞳仁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沈中华真是纳闷，李军这么个老人儿怎么还没有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静呢？他闭了下眼，调整下呼吸，最后说：“我也同意，乔组长，开始分工。”
落楼樱5楼的会议室里，9:55分，刘婷第二次小声问小强：“警察同志，你能确定12前就搞完？”
小强点着脑袋，在手机上点着什么，刘婷说：“叶眉真是用我的丝巾，勒死的？要是食堂饭卖完了，你们还找不到凶手，我们的中饭怎么解决啊？”
小强的眼没有离开手机，玉子过来撑着小强的椅背，扫了一眼小强手中的手机，对刘婷说：“您放心，我们会负责您的中饭，不光是您，所有人都在内，总不能光让人出力，不管人吃饭啊，刘阿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婷眉开眼笑地说：“小姑娘说话有趣啊，其实你们也花不了几个钱，看看在座的，连我在内三个人，一人五十块钱足够吃饱了。”她指着对面的高马和玲珑。
玉子伸伸舌头，说：“哇撒，肚子够大的，要吃五十块！我们费用可没这么贵，您想多了，现在提倡节约不浪费，就是我们自己的餐费也就是15块钱每人。”
春燕从卫生间一回来，就被刘婷叫到身边坐下，刘婷拉她的胳膊，凑近低声说：“你真来着了，他们包中饭，怎么样，呆在屋里也是一个人闷，到这里我们俩聊完天，还能包餐饭，划得来，刚才小美女警官说每人15块钱的标准，你放心，这哪够？我等会跟乔警官去说下，保证我们俩能吃上2o块钱的饭。”
沈中华叫玉子：“去看下乔组长，他快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乔仁出现在门口。
沈中华重重地清了下嗓子，说：“嗯，长话短说，就不再浪费大家宝贵时间，乔组长，你可以开始了么？”
整个会议室里统共八人，四名警察是三男一女，大学职工也是四名、三女一男，乔仁走到中间的座位坐下，从左开始逐一审视。玲珑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椅背上；春燕不知道是走路走急了还是血压有点高，气色偏红；刘婷嘴微张直瞪瞪地瞅着乔仁，给人一种早餐吃多还没消化的神情；高马坐得最高，高出刘婷快一个头，他跟小学生一样双臂整齐摆放在桌上，一副听天由命的像。
沈中华的脸色越来越白，跳起身，猛拍下桌子，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包括李军，沈中华双手哆嗦着，说道：“李军，你口里放文明点，这是工作单位，不是你家，这里明明写的禁烟，你没看见？”
小强起身走到李军身边，弯腰低声说：“师傅，小心裤子，烟头给我吧。”李军把眼光从沈中华那儿收回来，嘴巴抿紧，小强又叫了一声:“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