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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李安出了天香楼,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回到了李府。

来到李衡的书房前,李维—李管家正守在门前。

李管家做为府上的老人,曾经是李衡的书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之前李衡前去广陵,还带上了他,回来时负责留在那里收尾,这几日才回到李府。

毕竟是父亲的亲信,李安小的时候还常常带他玩,因此李安对他还是还是抱有一定的尊重的。

“李叔,怎么守在书房外面,父亲在里面会客吗?”李安看着李管家略带紧张的神情。直接开口问道。

李管家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语调高昂,声音洪亮,与往日完全不同,说道:“见过少爷,老爷正在里面处理事情呢!害怕被人打断他的用心思考,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才让小的在这里守着。”

李安闻言微微皱眉,心里感到一丝疑惑。毕竟在家里面,还会被谁给打扰到?认真地观察李管家的神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然而,不管李安怎么看,李管家都面不改色地回望着他,眼神坦荡荡荡,毫不心虚。

李安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相信李管家的话。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迈出几步之后,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李衡的声音:“李维,是谁在外面?是安儿吗?”

李安的脚步立马停止,李管家也仿佛松了一口气,声音都低了不少,恭敬的说道:“回家主,是安少爷有事要找您,不知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我就说怎么听到安儿的声音了,”李衡走到门后,拉开书房的门对李安说道,“安儿,有事就进来说吧。”

李安走进书房,看见李衡正在书架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书房里隐约还有一股李安熟悉的脂粉味。

他走上前,对着李衡行礼道:“父亲,刚才我在门外遇到李叔,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孩儿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您。”

李衡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李安,眼中满是慈爱,他拍了拍李安的肩膀,说道:“安儿,昨夜一夜未归,一回来就往我这边走,直接说吧,来找为父有何事?”

李安面色迟疑了一下,说道:“孩儿昨夜与同年们一起喝酒庆祝,忘记了时辰,就在天香楼里留宿一晚。”

李衡的面色含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轻咳一声,说道:“安儿长大了,都学会骗人了,昨夜李解元在天香楼所作的两诗,一大早就已经传遍整个襄阳城了,现在谁不知道,李解元两诗退情敌,抱得美人归?”

李安看着李衡看不出表情的脸,面露尴尬,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些心虚,说道:“刚好天香楼办了个小型的诗会,又喝了几杯,这才参加的。”

李衡静静的听着,见李安停了,直接说道:“然后呢?接着说。”

没有办法,李安只能对着李衡深深一躬身,说道:“孩儿昨夜一时冲动,夺了一位姑娘的贞洁,婉清她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孩儿心悦之,恳请父亲大人,让孩儿给她赎身!”

李衡转过身来,压下嘴角的笑意,语气平静的说道:“林婉清,这个名字倒是耳熟,你可想好日后之事?”

李安斩钉截铁的对李衡说道:“男儿一诺千金,孩儿答应婉清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赎身之后,我想把她纳入府中,护她一生。”

“赎身我没有意见,君子一诺千金,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李衡笑着说道,“但是纳妾一事,我不能答应你。”

李安听了,心中一惊,要是李衡拒绝让林婉清入府,李安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对抗,总不能让她永远当外室吧。

就听李衡接着说道:“几杯酒下了肚,美色当前,你把持不住很再次,但我问你,你是真的爱上了林大家了吗?还是说,你只是单纯为了色?”

话音一落,李安直接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确实啊,一切都展的太快了,两人合计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一夜几个时辰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两人就要一辈子了吗?自己真的爱上她了吗?

李安心里暂时没有答案,他决定,跟随自己的内心,于是再次对李衡说道:

“孩儿只知道,孩儿不愿婉清再与别的男子亲密,也许现在还谈不上真的喜爱吧!”

李衡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李安扶了起来,说道:“男子未婚纳妾,非名门所为,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先给她赎身,安排在府外,当个外室。”

说完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至于日后是否入府,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李安欣喜若狂,对李衡道:“多谢父亲成全!”

却见李衡面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明年你就要行冠礼了,你的婚事我已经定下了。”

李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李衡在不声不响之间,竟然就已经把自己的婚事决定好了。

虽然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的盲婚哑嫁,但毕竟两个人要一起生活一辈子,李安也不由得关注起来,直接问道:

“孩儿明白了,不知道是哪家女公子?孩儿心里也好有个计较。”

“女方对你还是有点要求的,明年春闱,要是不在三甲之内,这婚事直接就告吹了。”李衡虽然没有直说,但还是稍微提了一下,“女方家里颇有声名,若是能够顺利结亲,你日后的仕途必定少走好些年的弯路。”

李安听完,才知道原来李衡与女方定下的,是“有条件”婚约,这么看来对方的家世确实显赫,李安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不过离春闱还有半年时间,眼下多说也无意,就没有再问,李衡能与对方定下婚约,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心里十分感动。

深吸一口气,对李衡说道:“孩儿一定好好进学,不辜负爹爹的期望!况且,就是没有他人的助力,孩儿也定然不会落后于人,父亲无需担忧!”

李衡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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