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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终于胜利了。然而在这个冬天却是出人预料地冷。
祝盼盼右手废了，只能装上假手，现在干什么都得用左手。此时她正拿着一把油纸伞。
“裴站长，当年，大晴天肖文拿着这把伞去八里桥接头，过了不久，余曼婷就来了，你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接头是什么？”
“余曼婷带伞没有？”
“没有。”
“这便不能说明什么，你也在场。他们两个是总统亲自授勋的，没有铁证不要轻易说什么。你们间的恩怨我也知道一些。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两党关糸破裂已成定局。毛局长已说过，以后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对付共产党，军事统计局将更名为国防部保密局。若真是共党，不要说他们两个，就是将军、部长一样抓。去工作吧！”
汉中附近有个武乡，第一次国内战争时期，武乡就有游击队，如今游击队又出现了，老魏去指导，一次回汉中时在半路上被军统抓住了。一番拷打后没得到有用的东西，裴昌会决定枪毙他。这天，老魏被押到汉江边，站内主要人员都到场了。
“这是抗战胜利后汉中次枪毙的共党人士，肖文，你是行动组的，这个行动就由你来执行。″裴昌会将自已的佩枪推弹上膛交给肖文，然后脸别向一边。
此吋的一秒钟对肖文来说相当于一年，他脑中一时闪过各种可能，己被追到悬崖边，要么跳下去，要么回头反击。他给余曼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同时拔枪或抢枪干掉四周的人。余曼婷用眼神回应了他，也只有如此了。
这一切老魏看在眼里，他猛地撞倒看守，扑过来咬了肖文两口，“刽子手，你害了我多少同志，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说完继续咬肖文。余曼婷准备拔枪了。
两声枪响，老魏被打中要害，当场气绝，开枪的是冷艳。大家的目光都扫向她。
“看什么看？我再不开枪肖组长会有危险。反正要处理，谁动手都毬一样。该不会怀疑到我吧？”
“回！″
天黑后，肖文化妆后来到白天枪毙老魏的地方，却不见了尸体。这吋远处传来脚步声，他急忙躲入芦苇中。来人隐约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仿佛也在寻找尸体。
“你是谁？″肖文冒失地问。
“是肖组长吗？″银秀嫂的声音。
肖文走出来，“你不应该来。”
“你不也来了？″
“老魏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不是这个冷艳，可能现在你们三个己牺牲。有时万不得己的时侯可丢车保帅，冷艳会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
“完全不可能，她是祝盼盼的忠实走狗。特委会重新给你安排搭档的。是谁我不会问的，这是组织纪律。快回去吧！以后斗争会更加残酷，我们不能再感情用事。”
sx省委给肖文派来新的上线。这天，该肖文轮休，他出了南门，过了汉江浮桥，来到油坊街，这里因开有几十家油坊而得名，那时不叫榨油，叫撞油，梁上挂一个可以晃动的大木锤，将菜籽放进一个个铁箍里，再将铁箍放进一个长长的木筒里，封好后就由几个光着上身的大汉用木锤反复撞击，并哼着号子，那油便慢慢渗出。七十年代末牟家坝还有这样的作坊。
“先生，能买束花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和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挡住肖文的去路，她俩各挎一个装满野花的竹篮，眼神中满是饥饿的神色。
“多钱一把？″
“两毛钱。”
“给我五把。″肖文掏出一元纸币。
“把她的也买两把吧？她今天一毛钱也没卖到。她卖的是百合花，表示你和爱人百年和好。″
“小妹，人穷就穷，但不能撒谎，百合花只有南方才有。”肖文又给了那小的一块钱。刚走不远，看见那两个女孩去小吃摊买了一大包馒头，然后走到一个墙角，那里还有八九个男女少儿，见了馒头每人抓着两个狂吃起来。肖文走过去，“你们这些碎娃，咋不回家吃饭？”
“家里没吃的，那就是我们的家。″那少女指着不远处一座破败不堪的房子。
肖文好奇地走过去，这是一座木质的废弃的是危险房，屋内是一溜地铺，此外就是一个石头支起的灶和碗盆等。“你们都没有家？”
“有家谁还呆这里？我们十一个人来自汉中各县，就住到一堆了，我是头儿，叫春花。″
“住这里太危险了，刮风下大雨怎么办？万一倒了呢？″肖文觉得事情很严重，便出了屋，在这一带转了转，现有人租房，便租下一间大的，交了三月房租，然后回来对春花他们们说，“我给你们租了一间大房子，你们都搬过去。以后你们饿了就去那小吃摊上吃，我待会先去付一月饭钱。”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啥用心？″
“春花，看不出你人小鬼精的。我是同情你们，我以前也是山里穷娃，都是人，来到这个社会是平等的，都要有吃有穿才叫好生活。你们一群穷娃，我会对你们有啥企图，走了。”
肖文来到街中段的一个镇巴土特产店，这里有苞谷酒、腊肉、木耳、土蜂蜜等。老板是一个头极大的中年男人，“请问老板，你需要点什么？″
“真是镇巴的？那我问你镇巴最有名的山歌叫什么名字？”
“冷水泡茶慢慢浓。老板，请到里边看货。”
肖文随那老板进去，然后上了楼，“你就是黄何昆同志？″
“你就是大名远扬的肖文？省委托我转告你，新的白色恐怖又来了，要求你们返些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同志更应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以后我就是你的上级，有任务我会派交通员、也是我婆娘佯装送货去找你。″
两人又说了一阵，肖文便告辞回汉中。走了不远，春花忽然冒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