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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无妄这小子,已经二十多岁了,本事没学多少,倒是学了一口好酒。有事没事,经常在腰上拴着个桦树皮制的大酒囊,空闲时,就偷偷啜上一口。今天晚上吃饭时,按照常规,师徒俩单独在睡觉的屋子里吃的,当着师父的面,还是规矩了许多,没敢喝那口酒。所谓单独吃,并不是他全无妄高贵,而是他要在旁边伺候着。

全无妄迈着懒汉步从店门口出来,奔马棚而去,把自家牲口都挨个检查了一遍,该续草的也都续上。闲暇之余,就走到马棚边找个地方坐下。

月圆之夜,月色皎皎,贴附在大地,润色着树梢,勾画着人影,更能引起全无妄的无限想象。他仰头看着月亮上那棵老树,还有那树下的玉兔,心里就联想到那美丽的嫦娥。全无妄这小子是孤单光棍子,难免联想就比别人要丰富点,把他这颗地上的心,瞬间,就用幻想送上了太空,也许现在正放在广寒宫里。

心不知收没收回来,可那寂寞却悄悄入侵心房。全无妄咂了一下嘴后,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就倚在马棚的木柱子上,拿过大酒囊,打开盖,‘嗞’一声,啜了一小口。就这样隔三岔五,赏着月,想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事。眼光对着那月亮就有点迷离状态,是停段时间,再来一口酒,好不清闲快活。是送走了寂寞迎来了苦闷,随酒将苦闷咽到肚子里,那感叹有袭上心头……

山神庙与卜家烧锅虽相距不远,但那条山路却要绕出不少的距离。贾义刀和丰明烨往回走时,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还有两个跟踪者。

回到山神庙后,贾义刀把两坛酒放在山神爷泥塑像前面的石板上。因为他受到先前那个老婆婆的启,想用这醇香的好酒,把师父无影给引来。借着微弱的油灯光可以看清,光滑的酒坛是用青柞树叶加熟糯米封的口。贾义刀伸手就去撕拽坛口的树叶,虽说是昨天装的坛,但封口结实得很,根本撕不开。

贾义刀四处看看,想寻找一样应手的家什,结果一样也没有。他只好顺势把背上背着的‘桃木剑’给抽了出来,右手掌心朝胸握住剑柄,马步一蹲,用剑尖使劲向坛口一刺,‘噗’一声,扎了个通透,又连续刺几下,酒坛那青柞树叶的封口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浓浓的醇香一下从酒坛窜出,弥漫扩散飘向四方,连对酒不感兴趣的丰明烨,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鼻子。贾义刀把‘桃木剑’插入背后的剑鞘里,随手拿过他们俩吃饭用的一只碗,放在那块宽大厚重的青石板上,然后将酒倒上,敬给青石板后那尊泥塑的山神爷。贾义刀在心里早就把山神爷当成是师父了。因为这山神爷是他老人家刚翻建好庙后,他老人家坐在那里,等起来后就有了这个泥塑像,不是师父还能是别人不成?你看,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真别说,贾义刀还真把师父给引来了。不过可不是那尊泥塑像山神爷有所行动,而是真正的师父无影从像后面飘走了出来。

贾义刀虽然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师父能从泥塑像的后面出现,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不知该说什么……

师父的突然出现,把丰明烨也搞了个手足无措。哎呀,师哥贾一刀神了,他竟然把师父给叫来了……

无影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两个徒弟的存在。他飘然站立在青石板前,注重的是碗里的酒,两只眼睛直勾勾并死死盯着那碗酒,嘴角也在不自主地蠕动着,且情不自禁地咂着。最后竟实在忍不住了,他慢慢将手伸过去……那动作,如同一个怯怯的孩子,在父亲不注意时,偷偷把手伸向他的烟口袋,想捏一点烟丝,出去卷一个土炮,过一口烟瘾。他轻轻端起了酒碗,醉浓的沉香强烈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他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诱惑,终于把理智彻底丢弃,马上大口喝了起来。一碗酒顷刻尽竭,不曾残存一滴。酒入肚肠,燥热催兴,体舒腑畅,他把空碗向外一抛,‘啪’,碎得极其清脆。

贾义刀一看,心里哭了。师父,那是我的碗呦!您老怎么给我摔了?不过他依旧杵在一旁,没敢言语……

此时,无影已经把酒坛双手捧起,嘴对坛口尽情狂啜……当他把两坛酒都喝光时,已是身形朦胧,眼光迷离……

“无影,你别想成仙了,还敢偷人家的酒喝!你羞不羞?”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好像出自那个泥塑的山神爷。

贾义刀与丰明烨顿时吓了一跳,惊恐的目光同时移向山神爷塑像……

无影听到训斥的声音后,如同遭到晴天霹雳,马上转身向庙门外狂奔,刚转身还没到庙门口时,身体就已经化作成一颗特大的血红石骷髅头。那骷髅头,红的透明,红的鲜艳,红的流血,红的使人眩晕,那凹凹凸凸尽显齐辉,并闪烁迸出烈焰之光。光亮瞬间将四周物体调上红的色彩,映遍庙墙,挂上树梢,飞射天边。血红骷髅口中有三十二颗闪着各色奇异光彩的牙齿,它们在嘴中参差暴突产生异变。这些牙齿相互拥挤在一起,变幻成各种形态奇异的灵魂小人,互相争斗着,尽显各自其态,美与丑,善与恶在其中相互交错替窜。血红骷髅飞向南山逃走的过程中,嘴里面不甘寂寞的牙齿借机争相脱离束缚,颗颗如流星一样向四处迸飞……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海呼啸,大地颤抖,江河咆哮,野兽嘶嚎……一切都处于短暂不平静的动荡中……

马棚中的全无妄手拿酒囊,里面本来就不多的酒,已被他喝光。最后他竟仰着脖子张着嘴,将大酒囊举过头顶向下控着里面残存的几滴酒。也就在这时,西天边闪现出一片红光,一个物体划过天空闪着亮光向全无妄飞来,随同一滴酒一起,掉进他的嘴里,喉咙随即不由自主一蠕动,就给咽了下去。那滴酒是顺利下去了,进入到胃肠中。可是那个物体却牢牢地卡在嗓子里,是咳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此时的全无妄,也不顾幻想那嫦娥了,把他那颗送上九天的心,彻底给收了回来。赶紧弓腰伸脖子,用手不断地在咽喉部位,由上往下捋着,想把那嗓子里不知名热辣辣的物品送到肚子里。可这个东西不是嫦娥的一口唾沫,你想咽下去就能咽下去的,它顽固得很,任凭你捋、揉、挠、捏,就是不动,并且还附有少许的血丝返回到嘴里。全无妄用手抹了下嘴角,涎水加血丝就沾在手上,借着月光抬手一看,吓得不轻,哑哑的嗓音,呼唤着师父……终究挣扎着走了几步,连吓带痛,踉跄着倒在马棚外,昏了过去……

贾义刀和丰明烨并没有被突奇异事件吓晕,而是紧紧跟随着,跟头踉跄地在那团红光后,哭喊着追寻师父。无奈红光瞬时已尽,师父也已经踪迹全无,他们依旧不舍,苦苦四处搜寻。

丰明烨边哭边埋怨贾义刀,嫌他引诱师父喝酒,把他老人家变成了一个血红石的骷髅头飞走消失了。非让他赔偿一个完好无缺,活生生的师父不可。强硬的态度,实在是把贾义刀纠缠得没法应付。他就耍弄小伎俩,吩咐丰明烨往南找,他自己向北转,说是分开找范围大。当他看到丰明烨真向南而去时,就偷偷转了一个圈,躲藏到了山神庙后面。

再说山神庙门边偷听与偷看的皮诚与史鳌,此等百年不遇的事情,让他俩赶了个正着,被那突变的血红石骷髅头,当时就吓晕过去。血红石骷髅头在庙外爆的气浪,瞬间就将两个人冲飞出去很远,双双摔倒在一片林地上,已经昏死过去。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既然来了,就跟着沾点光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皮诚先清醒过来。他也不管旁边数丈远的史鳌醒不醒,拔腿就往南跑。皮诚现在已经吓傻了,摸着脑后被石头磕出的一个大包,连梦源镇在哪儿都忘了。跑着,跑着,就觉着脚底下疼痛难忍,而且鞋里还黏黏糊糊的。他先是踉跄几下,接着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坐在地上,脱下鞋,借着月光一看。呀!鞋底穿了个窟窿,脚流了好多血。再用两手扳起脚,低头一看脚底板,月光下可清晰地看到,在脚心处出现了一个比拇指肚都大的黑色凸痦。这东西把他吓了一跳,怎么长了这么个玩意呢?他以前脚上从未长过,就用手往下扣掐,结果是钻骨刺肉的疼痛,随后腿脚便开始麻木。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根除这个突如其来恶物的打算。他穿上鞋,一瘸一拐着向南走去。他的大脑现在处在极度混乱状态,竟然丧失了,家的记忆。

史鳌醒来后,只觉下腹刺痛,不见那皮诚的身影,心里暗骂,真是个无仁无义之徒。他撩开衣服,在月光下低头一看,一个蚕豆大小的红色痦痣在脐上半寸处。史鳌忍着疼痛,不敢出声,双手捧着下腹,弓着个虾米腰,一步一挪竟溯河而上,慢慢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进入了密林中,眼一黑,栽倒在林中一层厚厚的树叶里,又昏迷过去。

店小二常和,为了几个铜子,出来替驮子队的麻子脸给牲口加草料,现了倒在地上的全无妄。他于惊慌失措中,赶紧跑回店里,将事件告诉了麻子脸。麻子脸连忙把大家伙叫起来,经过七手八脚一番忙碌,将嘴角流淌着血丝的全无妄抬到了炕上。

炕上暂时清醒过来的全无妄,表情非常痛苦,折腾了一会儿,脸色就开始变黄,精神也恍惚起来,嗓子也叫不出声了,躺在那里出气进气两困难。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店掌柜史小江,看着鬼人的面子不敢怠慢,只好深一脚,浅一脚,跑到镇上最北头那一家药铺。一通连呼带喊加拍门过后,将门叫开,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把梦源镇唯一的药师,刘大黄给请来了。

刘大黄来到后,借着油灯光一看,立马脸色骤变,连连摆手,治不了,治不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手艺。他只是给了几包止痛的草药,并嘱咐着,先熬煮上吃着看吧,恐怕是命难保呀。此时的全无妄,那嗓子肿得跟吃多了鱼的鸭嗉子似的,是内凸外鼓。他从来没有诊治过这样的症状,这疑难杂症也忒奇了。刘大黄他既不是神,又不是仙,这样的怪病他自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见到,连病原都无从知晓,更别说是对症下药。三言两语后,是拉腿就往外撩。他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全无妄喘口气都费劲的那个难受样,更是害怕鬼人,怕他怪罪,这老家伙,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他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在心里断言,也就三、两天的活头。鬼人把头扭向一边,也在暗暗恨骂着全无妄。这个不思进取的东西,整天酒不离口,这回喝得好,喝到点子上了吧?来来来,我再给你备上三斤,若三斤不行,那就五斤,看你还能不能喝下去?

月滑西山。丰明烨泪干力竭,步履凌乱,身心疲惫的身影出现在山神庙的门前。他进入到山神庙中,走到青石板边跪倒在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尊泥塑的山神爷。嘴里喃喃自语:“师父……您是师父吗?师……”

在那轻声千呼万唤中,丰明烨也慢慢倚靠在青石板旁泥塑像边上,他两眼昏沉,过度的惊恐与劳累使他迷睡过去……

晨曦透过薄雾轻吻着大地,将黑暗驱散,天也渐渐明亮起来。此时,山神庙内的油灯已燃尽最后一滴油,有气无力昏晃了几下,终于随最后一缕微细的青烟死去。

丰明烨在沉睡中醒来,用右手抹了一下还在黏的双眼,这才看清,不知何时,贾义刀也侧卧在另一边的青石板旁。他不看则罢,一看顿时又来了气,好你个贾义刀,把师父给害没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睡觉。他走过去用右脚轻踢贾义刀的屁股,‘嘭,’声音不脆,有点闷。不承想这脚是带着一股怨气踢出去的,虽然控制着没使劲,却仍然有点重。

贾义刀在睡梦中被踢醒,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仍睡眼蒙眬着,双手捂着屁股,原地跳转了三个圈。他又用手一抹眼睛,这才看清是丰明烨站在眼前。长脖一仰,没好气地说道:“下脚这么重,你想废了我?”

“废了活该!你把师父都给废了。你还我师父……”丰明烨越说越气,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贾义刀。

“我找不着他,有本事你自己去找。”贾义刀仍挺着个脖子,强词夺理没好气地说。

丰明烨恨他,就又用脚去踢他,嘴里说道:“找……你赶紧去找!”

贾义刀闪身躲过这一脚,一看这阵势,暗叫不好。就在丰明烨不断抬脚向他踢来时,他向后退着。嘴里嚷着:“你疯了!疯……”还没说完脚下一绊,仰面后跌。他赶紧用双手去扶地,同时做了个师父教的仰面望月的一招,双手一撑地面的同时,双脚也腾空而起,紧接着又一个空翻在空中轻旋,迅即旋落在庙门旁,他这后一招叫空中花开。刚一站定,一眼便看到门外的地上有两颗各闪金光和白光的牙齿,疾步上前俯身捡拾起来。他惊喜地叫道:“师弟,你看……”

丰明烨看到是师父无影甩落后遗留下的两颗牙齿,眼泪瞬间又夺眶而出,顺脸颊流了下来,酸楚感强烈上涌着,悲愤的情绪再次爆,大声哭喊着:“还我师父,还……”他边喊边向贾义刀出拳脚的攻击。

在丰明烨连续的拳打脚踢中,贾义刀只能快躲闪着。他在外面和丰明烨兜转了两圈后,又被迫退回庙中。他左右手各攥着一颗牙齿,虽然左躲右闪,但身上还是挨了几下。他侧眼一扫,看到青石板旁自己放在那里的‘桃木剑’,右手顺势就去抓那把剑,想增加一件武器来抵挡丰明烨的进攻。可是,就在右手还没触到剑柄时,那颗闪着白光的牙齿竟然从手中坠落,正好掉在‘桃木剑’上,立刻就深深地镶嵌在剑体里。

贾义刀一愣,抓起‘桃木剑’,呆站在那里,满脸的疑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桃木剑’:“这,这……”

这时,丰明烨已经停止了对贾义刀的追打,站在离他不到二尺处,怒目直视着贾义刀:“别这和那的,赶紧想办法找师父。”

贾义刀被丰明烨的眼睛盯得心里直毛。伸开左手把剩下的那颗牙齿托在手心里,他把手慢慢送到丰明烨面前,内心存有愧疚:“给你吧,留个纪念。师父走了,咱就是死,也要守住山神庙,等他老人家,直到他回来……”

“我不在这里等,我要去找师父,让师父多教我武功,为死去的爹娘报仇雪恨。”丰明烨说完,伸手把那颗熠熠闪烁光辉的牙齿接了过来,定睛一看,竟是一颗门牙,不知何因,那牙齿上面还有一个贯穿的小孔洞。他把那颗牙齿放在左手心里,仔细地翻看着,脑子里又出现了师父的身影,他久久地凝视着这颗牙齿……过了好一会,再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小孔上,圆滑的小孔在他脑中引起数个联想。如果用绳串起来,套在手上,或挂在身上……这样师父他老人家就能随我身边了……他一眼就看到师哥手里‘桃木剑’柄的后面,那五根二尺多长的剑穗。丰明烨趁他不注意时,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住了三根,用力向下拽。

贾义刀对师弟的这个突然举动有些恼火,右手抬剑拼命往外挣。心想,怎么的,又疯了?本来是非常结实又坚韧无比的穗毛,可就在这你拉我拽中,竟然在剑柄处齐齐断掉。他看着只剩下两根毛的剑穗可不干了,心疼至极,嘴里迫不及待地喊着:“你还给我,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是不还!”丰明烨用强硬的话语作为回应,转身就跑出了山神庙。他边跑边回头观察,想甩掉后面那紧追不舍的师哥,随即围着山神庙转了半圈。

心爱之物被拔毛,激怒着贾义刀,毫不犹豫,撵得是特别急,嘴里不停地吼叫着:“站住!你给我站住……”

丰明烨心想,现在站住,无疑会是一场武斗。他全力加快脚步,在薄纱般的晨雾中,顺着毛糙小路向西边的林子里跑去。

贾义刀手持‘桃木剑’迅启动脚步,紧随不舍形影不离跟在后面,嘴里着狠:“哼!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后面传来的声音,更加激起丰明烨那股寻师韧劲,边跑边回应道:“我去找师父去,不管他在哪儿,我都要把他找到。你不愿意去找,就在这儿看着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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