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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浓惊恐僵立。

温子麟拍拍床边的柜子,“这柜子里装的都是那些衣裳饰物,你我姐弟一场,你都要走了,我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东西你拿回去吧。”

雪浓警惕的瞪着他,试探着走近,将触到柜子,他果然伸手来抓,雪浓急忙避开,他直接拦在屏风前,断了她想往外跑的路,邪笑道,“这府里好吃好喝待你,何必要离府去受苦,是不是沈宴秋给你想的法子,出去了自有他兜底,你要没名没份的跟着他?”

他再靠近,眼中是嫉恨,“你既是要出府,我也不嫌弃你被他碰过,左右你离了我们宣平侯府,也就是个没身份的女人,只要你敢出大门一步,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好好的侯门小姐你不当,偏要当个见不得人的……”

屋门忽被打开,周氏阴冷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

温子麟刹那扼住声。

周氏显然在外面全听到了,视线若能凝成剑,雪浓已经要被刺死,“出去!”

雪浓一低头,匆忙跑出门去。

周氏才呵斥温子麟道,“我叫你读书,原来你成日心思都花在这上面,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想到她头上!”

温子麟道,“她和我又不是一母所生,想想又怎么?”

周氏拧了他一耳朵,明白告诉他,雪浓就是给出去,也不可能给他。

周氏旋即出了厢房,回屋里便发起闷来,雪浓她养在府里这十几年,虽不是亲身教养,可也有教习嬷嬷管教,从前只觉得她老实,没料到她竟有这等狐媚功力,自己儿子着了道不说,那王昀也念念不忘,这一个两个,都被她给迷了眼。

周氏就是暗恨,暂时也不能对雪浓打骂责罚,她听温子麟那话,沈宴秋已对雪浓上心,若是放雪浓出府,大抵还是被沈宴秋收用了,到时候雪浓也跟宣平侯府没有关系,他们也没法搭上沈家,沈宴秋这招是真厉害,可恨雪浓胳膊肘往外拐,竟是向着外人!

周氏想下来,还是要在定亲宴上行事,一旦事成,沈宴秋总得给个说法,他们宣平侯府纵然不是一等豪门公府,那也是侯府,祖上也是有过功勋的,他沈宴秋就是首辅,也不能糟蹋了她家的姑娘便想不负责,这招虽老旧,只要管用便是好招。

等温德毓回府,周氏便与温德毓筹划出了计策,那谢师宴本来就是给王昀和沈宴秋办的,王家府宅小,又想谢师宴办的漂亮,温德毓夫妇原先是想出地出人出钱帮着办下来,现在却不这么想了,谢师宴还得是在王家办,东西和下人他们府里借出去,这样到时候有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谢师宴定在初八,这日专请了与王家还有亲戚姻亲关系的客人,沈家人自然也在内,其实来的人算不得太多。

宣平侯府的姑娘们临出门前都被好好打扮过,尤其是雪浓,被打扮的格外出挑,这是周氏吩咐的,今儿是好日子,各家都来人,他们府里的姑娘不能比别家的姑娘落了颜色。

到王家以后,姑娘们一桌吃,夫人们再一桌吃,外面的男人们分坐几桌,各不相干。

王昀的母亲孙氏今日最是得意,受着夫人们的吹捧都有些飘飘然,又拉着周氏小声问道,“亲家,雪浓那孩子有没有聘给人家?”

周氏心里冷笑,面上却做愁态,“自然是没有,孙夫人这里若有合适的人家,我真是感激不尽了。”

王昀前些日子与孙氏说了雪浓的境况,那架势也是怜惜雪浓,想纳回来放在后院里,孙氏先前不喜雪浓除了觉得雪浓言行出格,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让王昀娶她,现在王昀的未婚妻子成温云珠,就是纳了雪浓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妾,将来敢有歪心,也能惩治,再者,能一次娶了宣平侯嫡女,再纳宣平侯养女,传出去也是夸赞王昀有本事。

孙氏想好了说辞,正要说出来,周氏摁着太阳穴说头疼发作,孙氏赶忙招呼下人先把她扶去客房休息。

另一桌雪浓和温云珠身边跟着孙嬷嬷,来时孙嬷嬷就叮嘱过她们,不许喝太多酒,但这次的酒是香雪酒,又香又甜,温云珠嘴馋,喝多了,醉醺醺离席,被孙嬷嬷和雪浓一起搀去客房歇息。

须臾下人送了两碗醒酒汤,孙嬷嬷盯着她们两个喝下肚,才离开。

雪浓酒喝的不多,醒酒汤喝了以后靠在榻边假寐,未几就听见耳边有人说话,“这里挤,奴婢送姑娘去旁边的客房吧。”

雪浓昏沉着脑袋应下,由着人扶自己出门,这时候天已经大黑,各处都挂着灯笼,雪浓只觉得走了好远的路,才进到房里,入内便被扶上床,丫鬟给她脱了外衫,将内搭的湘裙衣襟松开,连肚兜都褪去大半,这才吹灭屋里的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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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秋中场离的座,进到自己的厢房,一入了秋,他腿脚上的老毛病就有些发作,不宜久坐,要躺躺才可减缓疼痛。

这间厢房是王家专给他留的,他来过几次已熟悉,屋里没灯,也能摸索到床前,将躺下,两条细胳膊攀到他脖颈上,后背也覆上柔软熟悉的香体,极热情的吻住他。

第二十二章

雪浓整个趴在他身上, 衣服松散的动一下就往下掉。

屋里太黑了,沈宴秋想推人却不小心触到绵柔,就听她细细轻轻的发出嘤咛, 他滞了滞, 勉强抚住那削肩, 大约是什么发饰从她的头发里掉下来, 落地有响声。

沈宴秋在席上被人敬了几杯酒,虽没醉, 但比之寻常却没那么有定力, 他费了很大的耐劲才捏住雪浓的下巴, 和软唇分离。

屋外守门的何故隐约听见里头动静,忙高声寻问道,“二爷,可有吩咐?”

沈宴秋揽抱着雪浓的腰, 翻身把她放倒,她还想往他腿上爬,他伸指抵在她唇边,嘘了声,她便乖觉下来。

沈宴秋下地,到门前道,“我的牙牌不见了, 你带几人去找。”

牙牌是要物,丢不得,何故匆忙带着人往他们走过的路上找去。

沈宴秋褪下外穿的程子衣把雪浓盖住,抱起人走出去, 往左转到另一间客房。

何故带人找了一路,都没找到牙牌, 先留几人继续找,他自己回到客房的院子,见沈宴秋的那间客房门大开,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回话。

这时靠墙边的客房门却开了,沈宴秋人在门里,何故过去问道,“二爷怎得换客房了?”

沈宴秋淡淡道,“里面有人在。”

他又问道,“有没有火折子?”

何故知道他的规矩,他不说进屋,何故绝不敢进,只把火折子从门缝递进去。

那门再度合上,屋里灯点上,何故又朝里道,“二爷,您刚在席上喝了酒,厨下过会送醒酒汤来。”

里面静了片刻,才有沈宴秋的声音传出,“让他们迟点再送,我要歇息,别让人打搅我。”

何故忙记着,便不敢再多话,这客房都空着,沈宴秋想住哪间就住哪间,他做下人的守着就是。

内室里,沈宴秋把人放到靠窗的美人榻上,侧身坐下,揭开程子衣,只见雪浓衣裙大敞,神色迷离恍惚,面上覆着薄红,眼睫在轻颤,濡湿着眼尾,把那颗胭脂痣都染了水渍,她的唇红透了,微微张开,难挨的呼着气。

从她开口说离开,她就置身在危险中,周遭都是张着獠牙想要啃噬她血肉的人,又怎会轻易让她脱身呢?

温德毓被撤职,应在盛怒下撵雪浓走,可是宣平侯府风平浪静,今日在酒席上,温德毓没表露半分气愤和不甘,仍对他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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