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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教堂/地窖 日/内</b>
玉墨忽地站起身，向梯子走去。
玉笙：玉墨你去哪里？
玉墨：我去看看小女娃们。我不晓得怎么搞的，心里直跳。
玉笙：我跟你一块去吧。
玉墨点点头。玉箫也站起来，跟上去。
红绫：闷死人了，我也出去看看。
<b>教堂/院子 日/外</b>
天色已经开始发暗。风紧了。玉墨等一出门就被风搡了一下，往后一趔趄。
<b>教堂/钟楼 日/外</b>
两三张糖纸飞在疾风中，如同嬉戏的蝴蝶。
书娟：你们看！
女学生们都看着那些糖纸。
天空：相互追逐、上下翻腾的糖纸。
书娟：王小妹都不怕，我们也不怕！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撕开纸袋，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糖果，都包裹着美轮美奂的五彩玻璃纸：这是我爸爸刚刚给我带来的。我们平均分吧。<b>（她把纸袋递给身后的刘安娜）</b> 王小妹在这上面，吃了好多糖，我们跟她学，就不怕了。小妹比我还小三个月呢。
刘安娜的手抓起几块糖果，又将纸袋传给下面一个同学。
<b>教堂/大厅 日/内</b>
几个女人进来，急匆匆四周打量：一个学生也没有。
玉墨：看看图书室去！
<b>教堂/大厅/楼梯 日/内</b>
泥污的绣花鞋、高跟鞋飞快地登上台阶。
<b>教堂/钟楼 日/外</b>
女学生默默地传递糖果袋，每人拿出两颗糖，又将纸袋传回到书娟手里。这个流程似乎使她们进入了一种仪式，不屈而庄严。
书娟登上一块高高的石头。她曾经多次站在这上面拍摄。风把她的短发和裙裾吹得横过来了。她把一块糖拨开，把糖放进嘴巴，将糖纸放飞到风里。深红色的糖纸如同血色的精灵，衬托着灰白的天空，天上天下的一切都像死的，唯有这张玻璃纸活泼泼充满生命。书娟举起她的手指头“取景框”，追逐着它。
女学生们每个人都把糖纸撒向空中。
一时间毫无色彩、死气沉沉的天空活了一般。
<b>教堂/大厅/二楼回廊/图书室 日/内</b>
女人们来到图书室门口，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红绫：这些小丫头，大冷天，跑哪去了？
玉墨思索着。她发现窗子外有什么亮丽的色彩一晃，她抬头看去，只见两三张宝蓝色、玫瑰色、金黄色的糖纸在风里飞舞。
玉墨突然明白了，转身向图书室门外跑去：她们爬到钟楼上去了！
<b>教堂/大门外/围墙外 日/外</b>
站岗巡逻的日本兵们一一抬起头，看着风里飞舞的五彩糖纸。
日本小兵抬起头，眼光跟随着一张玫瑰色的玻璃纸。
军曹看见一张糖纸坠落下来，落到肮脏的积雪上，突然觉得不妙，又抬起头，看看高高的白雪皑皑的教堂钟楼。
军曹跑到大门一侧，那里放了一架作战电话机。他对日本小兵发了一句命令，小兵紧急地拿起话筒，飞快地摇动手摇柄。
<b>教堂/钟楼 日/外</b>
书娟转回头看着同学们，充满悲愤和不平，眼泪汪汪郑重宣布：你们要记住，我爸爸不是汉奸！以后你们都会晓得，他没有帮日本人干坏事。他不是汉奸，将来自会有公论的！
女学生们都愣了，此刻她仍在为此较真。
刘安娜跟在她后面，徐小愚跟着安娜，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书娟。
书娟：跟着我，不怕。王小妹不怕，我们也不怕。
<b>教堂/通往钟楼的门 日/内</b>
玉墨和红绫先后登上来，从门里面就看见女学生们都聚在这里：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女学生们回过头，但没人搭理她。从她们的眼神，玉墨似乎看到了灵魂出窍的漠然。
玉墨走到钟楼上，看见三四个女学生再往最高处攀登，爬得最高的是书娟：跟我念，王小妹不怕，我们也不怕。
女学生们像低声发誓一样，重复了书娟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