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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风轻拂,吹散她鬓边一缕青丝。

一声戏腔合着弦音遥遥唱出,段征心下一热,在咿咿呀呀的曲声唱词里,他忽然伸手将那缕青丝拢了拢,凑到她耳侧试着唤了声:“不称你阿姐了,往后唤你冉冉可好。”

女子愕然回头,一口糯米糕堵在嘴里,吐也不是咽又不下,鼓着嘴睁大双眸抬首瞧他。

恰好一阵柳枝打来,正好将她遮面的绢帛扬起一半。

面纱下半面如玉,赵冉冉并不知道,此刻自己两颊滚圆的模样,瞧着实在有些惑人。

沾着糕粉的樱口一点,段征喉间稍动,借着愈响的曲调温声凑近,又换了声:“冉冉。”

或许是河面上的靡靡之音太过催人,又许是少年的嗓音神态过于温良,赵冉冉嚼着糕点望过去,心里头不可遏制地起了个念头,觉着这人的眉眼实在是生的夺目绚烂。

平日里他虽也瞧着温良无害,只是她擅察人心,多多少少能觉出些他的不真诚来。

只是这一刻,他眼里的情绪叫她看的心悸。

尤其是那一声“冉冉”,一下将她拉回到同表兄私会的时日。

转头遮好面纱又两口咽下米糕,赵冉冉对着垂柳低语着回了句:“我还大你两岁,这么叫于礼不合。”说完她也没去看他,只是快步沿河岸朝霁月斋而去。

见她青灰色背影袅袅,少年舐唇嗤笑着变了脸,心道阎越山长他十三岁还不是恭称他大哥,‘礼’是什么东西,本事够了,踩那‘礼’去了泥地里,又谁人敢质疑。

因是街市边差不多吃了半饱,又有方才那一场柳下风波,到了霁月斋时,赵冉冉自不愿再入内与他雅间相对,只连碗包了炸藕合与笋尖煨干丝两道名点也就去柜前结了账。

霁月斋油亮的乌木柜上,摆满了各色名露陈酿。

赵冉冉朝那排架子边的酒牌上看了两圈,提着两大包菜便当先出了门。

留神到她的动作,段征刻意慢了半步,随手抛了锭银子就让伙计挑了壶好的,用布网兜了才状若无事地跟上。

扬琴婉转伴着伶人隐约的唱书慢调从霁月斋楼上传出,正是酉正宴客的好时辰。

四周的街市酒楼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

薄暮冥冥里,彤云挣扎着散尽,天际湛青千里。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沿河朝城北走着,身后不远处忽有对行商夫妻路过,妇人认出了人,急切地喊了句:“噫!当家的,你快瞧那人呀,可不是赵尚书家的,不是俞大人先前要定亲的那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桂花酿

走到老屋门前,西天边沉下最后一片泛青团云,广陵府到底富庶,便是这陋巷的左右人家,也都是吃三顿饭,此时炊烟袅袅俱是模糊遥远的炒菜人语声。

暮色四合,一盏八角灯笼被少年用长杆挂上堂屋檐下,漆黑的庭院顿时亮起一片暖色。

“我去厨间烧些热水,阿姐身子不好就莫跟着叫热气给熏了。”

拍了拍手后,他两下朝肩头收了晾晒的衣被,又拎了从霁月斋带回的那个布网兜子,一面跨过堂屋抛了被罩,一面开了临河槅门将东西放在了屋后石台上。

“这处临河凉快,你趁热再吃些,一会儿我拾掇完院子里练会儿刀,累了一日都早些安歇吧。”

看着他铺床收衣的宽阔后背,又被那车轱辘的话茬赶着,赵冉冉全然插不了手。

翻山行路一日,她也实在是脚踝都酸疼了,若非广陵晚市那般繁华热闹,怕是早就该回来歇着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顺手,堂屋槅门被少年阖上了。

南下同住时,隔着屏风他也从未来扰过,立在结了幼株的丝瓜架下,赵冉冉随手取下带了一日的面纱。

石凳上被人铺了层麻垫,桌上霁月斋的藕合散着焦酥的香气,她朝石凳上坐了,夹开半块金黄油亮的藕合,试了试温度后,就朝嘴里送去。

肉腥被莲藕的香气盖了,葱料拌的正好咸鲜不腻,还浸了较别家更重的雕花香气。

对岸柳树荒草颇高,只间隔老远夹杂着一二户人家,那处的地价也算是全广陵最低之处,多是些穷困无依的老弱外乡人,远远的也挂着几盏半亮的大红灯笼。

河面波纹泠泠,将星光灯光揉碎在一起,一阵阵拍打在脚下洗衣的土阶上。

腹中已饱又寻着了银钱,此刻闲静下来,她看着丝瓜架下傍着新生幼苗挂着的泛黄灯笼。

同院里那只一样,皆是用细竹条自扎的,蒙了双层的泛黄旧纸。

只是旧纸上仙人驾鹤、游龙翩跹,从九天云霄上直冲下万丈红尘,气势如虹却只以黑白着墨。

就像他那人淡薄苦读的性子一样,叫她一望便移不开眼去。

酸涩涌入眼眶,或许她是娇养惯了,又金蒓玉粒受不的苦,心性软的连自个儿都厌烦。

这一点上,她远不如心中所想之人。

纵然当年他被赵家人当众奚落,被自己的父亲评过文章绝世字墨寒酸,也只是波澜不惊地悉数应承。

如斯君子,世上能有几人。

她目含忧色,略叹了口气放了筷,视线扫过石桌上那个布网兜子时,便疑惑着伸手去解开了。

青花瓷纹饰素雅,颈项细长刚好一握。

自己何时买过这个?

揭开木塞瓶封后,立刻溢出一股子清冽甘醇的酒香。正是霁月斋配菜的名酿—桂花琼露。

是他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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