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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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真可笑,据朕所知,像这般情状,并非独例。若言长孺是深居简出,不显山露水之人,那还可当一回说法。可事实上,早年长孺行走于京城,聚会、酒宴、应酬、游荡市井,并非一回两回,如今入仕以来,管理那么大一个东城,做过闹腾的事亦是不少,他也不是高坐衙堂的那种官吏,每日出行更是骑马多于乘车。
只要稍加留意,也绝不可能不识,说到底,只是因为,只要知其名,听其事,按各自所需,喊便是了。至于长何模样,做过何事,是否属实确定,又是否有其效果,有益或是有害,不重要,甚至不屑于关心。
便是这般,让朕如何去相信他们所言,又如何能不禁他们之言?”
陈准附和道“皇爷圣明,禁议之策当为。”
朱佑樘感慨道“是啊,当为,但也难为!”
陈准略一斟酌,又道“皇爷,像这般公开场合作诗文辞赋议政骂人之事,虽朝廷已有旨意,但其实在京中依旧屡见不鲜,奴婢敢言,地方上或许更甚。
故此,奴婢以为,若欲使政令得以正常实施,或可严厉加以整饬,只有痛了,让人瞧见了教训之重,方能……”
陈准小心谏言,见朱佑樘不置可否,他也再不敢多言。
一时无言,便在陈准察言观色,准备再说点甚么的时候,殿外已是禀报,他也只能再次按捺下来。
请旨召见的大臣们来的很快,而今日请见的大臣也是齐整,除吏部因尚书徐琼在府上病养,内阁、诸部、院、寺、司,可谓来的整整齐齐。
一见这般阵容,皇帝朱佑樘便是一阵头疼。
已当了十一年皇帝,朱佑樘哪还没点经验,像这般阵容同来君前,又值此年关将近之时,也只能是盘点审计之事。
往往这时候,都是争来吵去,让他头疼心烦。
而且,今年,或许比之更甚亦是可能。
果然,君臣见礼之后,朱佑樘示下,随后众大臣各自禀报,再随后便是吵了起来。
吏部指各部亢员严重,效率低下,且靡耗过甚,督查院反驳之下,再指各部,奢靡成风,当再行核计。
工部言基建迫在眉睫,然户部一再削减,已是入不敷出,恐将影响朝廷工事大政。
兵部更是指责,各部靡耗,以致影响了朝廷钱粮支度,更致边关、京营的将士于不稳。
便连通政司也站了出来,陈述自家难处,又隐隐指责各部。
各部又是一番争吵之后,最终同时将矛头指向了户部。
一时间,户部尚书周经,似乎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这般情状,往年皆有,只是往岁不曾如今岁这般,户部尚书被指责的这般明显罢了。
毕竟周经新任,他的威望与他的前任尚无法相比,再则,说不得,周经是皇帝强力提拔而起,最近户部也出了不少事,这些大臣们已是默契之下,借着这般情状,又打起了皇帝的主意了。
御座之上,此刻朱佑樘的心中,便是这般想的。
虽可能有些小心思,但也是没钱闹的。
朝廷岁入就那么多,如何分配、支度,需有一番争论,此亦无可厚非。
而哪一部的人,也都想自家的日子过的宽松些,都想其他各部节俭些,故此,他们奏事的核心便是这般。
都言自家之事,自家的用度必不可少,言他部靡耗。
或许自家也觉得这番论调不甚妥当,或许更知道,争执到最后也不会有太多结果,但也依然这般说辞。
盖因议事奏事,非特别要求保密之事,也几乎无秘密可言。
若让朝里的大臣们知道,作为堂官未曾在陛下跟前据理力争,那这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故此,没看一向话不多的工部尚书曾鉴和通政司通政使元守值也站出来了嘛。
皇帝看着头疼,更心烦,且他已是看出了,今岁这些大臣们,在渐渐将目标移向了他。
归根结底,又是钱闹的。
他们是要用激烈争论方式,打他内库的主意了吧。
“行了,吵来吵去,像甚么样子,你们啊,是一时半刻,也不想让朕清静!”
“臣等有罪……”
朱佑樘突然高声叫停,不过,众大臣几乎都未觉有丝毫奇怪之处,而是瞬间便是反应,齐刷刷的面向皇帝,躬身拜下请罪。
内阁、六部、督查院、大理寺、通政司、太仆寺,满朝够分量的部堂衙门几乎已是皆在。
朱佑樘望着下面一个个最次也是从三品的朝廷大员们,这些大臣们可谓他管理整个大明江山的肱骨所在。
他平常虚心纳谏,宽仁以待,也是他作为君主,将众臣引为臂膀的表现。
可一次次下来,他感觉,这些他认为亲近于他,他也引为臂膀的大臣们,与他好似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