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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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人在听到阴灼华嘴里的名字时，身体瞬间如一张紧绷的弓，病态的脸色透出几分凌厉来。

下一秒，他嘲讽的笑了，不失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怨恨之色。

“感谢妖皇陛下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么多年了，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还真叫人怀念。”

盛梧讥讽的笑声在安静的室内尤为尖锐，她直直凝视着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你入魔了？”

盛梧的笑声蓦地停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着阴灼华的方向，视线不自觉裹上了杀气。

盛梧，本体为凤凰一族的伴生梧桐，和榕夏一样不知活了多少年岁，被凤凰一族视为神树，性情温和醇厚，为人善良大方，被赋予守护和培育凤凰幼崽的责任。

如今的盛梧，哪里还有什么温和醇厚的气质，浑身的戾气裹挟着全身，那不断冒出的魔气，张牙舞爪的仿佛要把身边所有拉入深渊一样。

阴暗和暴戾两种情绪在他的眼底相撞，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下一秒就会立即爆开来。

她无法理解脾气那么好的一个妖都能被逼着了疯，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盛梧看了眼旁边的凳子，不管阴灼华什么想法，利落的做了下来，望着主位上脸色凝重的阴灼华，自嘲地笑道：“只要能得到我自己想要的，入魔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无法轮回，手上沾满鲜血，我亦甘之如饴！”

在明亮的灯光下，压抑的眼底布满血丝，他冷白的脸上透出浓烈的疯狂。

阴灼华毫不怀疑他会那么做，只是她想知道到底什么原因能让他甘愿如此？

盛梧看穿了她心里所想，也不耐烦跟她兜圈子，选择直接开门见山。

“因为我要留住凤族那为数不多的血脉！”盛梧瘦削的手骨青筋暴起，咬破舌尖努力的压下嗜血的一面。

嗯哼，血脉，这么说起来凤族除去煌煜和凤璇竟还有其他幼崽？

如果仅仅是这样，盛梧情绪不可能会那么激动，他所谓的留住，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呢，你入魔和你要留住凤族血脉有什么关联，或者说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既然对方敞亮，阴灼华自然也不会搞些弯弯曲曲乱七八糟的心思。

盛梧意味深长地看着阴灼华，感叹道：“不愧是妖皇陛下，问的问题直面要害。”

阴灼华耸肩，和聪明人打交道自然是有来有往，她的态度取决于对方何种态度，翻脸她可是行家，只不过要看对方识趣与否。

闻言，盛梧露出一个比哭都要难看的笑容，他呢喃着：“若是族长没有选错，是不是凤族就不会如此了？”

阴灼华冲着头上的横梁翻了个白眼，非常严肃地声明：“我跟你说清楚，凤族遭天谴的事与我无关。”

没想到盛梧的反应更加怪异起来，他又哭又笑：“你竟然说和你无关，若不是你，我凤族怎么会沦落到血脉凋零的情况，你知不知道，凤族血脉就要断绝了！”

要问盛梧入魔后悔吗，答案是否定的。

凤族当时的掌权者选择了晁炎，便是选择了站在阴灼华对立那一面，一直在后山哺育幼崽的盛梧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错事。

当无数天雷落在凤族头顶结界的时候，他感觉大事不妙，把孵化池的凤凰蛋全部放进了自己空间，然而短短的一瞬间，再也支撑不住天谴的雷霆之力，结界陡然破碎。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道道天雷劈在往日欢声笑语的人们身上，有的甚至来不及出哀嚎就直接涅盘成为一堆灰烬。

而后的数千年，由于族地受到魔气的感染，余下的凤族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竟只留下了他一人！

“所以你在明知道不可为的情况下，依然选择站在晁炎那边。”她对凤族的遭遇并不同情，当年大战之时，凤族和晁炎联手，屠戮了栖神山守护着她的半妖，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你是觉得我错了？不，我有什么错，和晁炎合作能让凤族余留的血脉有一线生机，我为什么不做！”盛梧冷静的语气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豁然站起身来，猛地逼近椅子上的阴灼华，压抑又痛苦的呐喊：“就算当时的凤族做错了，可是祸不及后代，为何天道连一丝生机都不愿意给他们！”

阴灼华抬头波澜不惊地反问：“那我栖神山的半妖又有谁给了他们生机，他们难道不无辜吗？”

更何况当时的那些半妖多数是普通人，有些人终生都无法使用妖力，甚至比普通人寿命还要更短。

偏偏卑鄙的乘华和晁炎联手算计她，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这些半妖们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护住她。

他们又有什么错，不过是柔弱的半妖，出身又不是他们可选的，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她为半妖争取的平等，就这么死在了她的眼前！

要论因果，凤族当时的掌权者完全是活该！

她兽瞳里隐约冒出的怒火，身上暴动的气势，都在明明白白告诉盛梧，她也是恨的，只不过没有付诸行动而已。

尽管得知了事实的真相，盛梧心里的愧疚却抵不住他对凤族血脉的执着，于是两人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的状态。

半晌过后，她才问道：“晁炎还是乘华到底承诺了你什么？”

能让盛梧甘心成为打手，而且上一次重伤喻赜，这次救走容紫凌都有他的存在，这让阴灼华不禁黑了脸。

盛梧颓然的坐在地上，捂住了泪湿的双眼，失望地低语：“他答应给我灵宝来增加凤凰蛋的生机……，你知道吗，不论我用何种方法，我空间里的凤凰蛋生机一直在不停地流失，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们全部死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没有试过用凤凰精血唤醒它们吗？”凤族的蛋应该和之前龙族的情况一样，灵因为气不足陷入了沉眠，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但这只是表象，它们只是因为灵气不足而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用同族强者精血强行唤醒，加上灵气充足的情况下很快就能破壳才对。

阴灼华的质问让盛梧感到有些可笑，“你难道没听我说吗，凤族血脉一个都没有留下，我哪里来的精血？”

阴灼华愣住，盛梧难道不知道凤璇和煌煜的存在？